窗外传来几声鸟叫,似乎是在相互交流着什么。
嗯,我决定了,就写一个故事,一个正在进行的故事,故事的主角就是窗外那两只鸟吧。(才怪咧,我才是主角。)
他们刚从别处飞回来,嘴里衔着几条草根,不用说都知道它们要干什么了。
其实,故事开始在大约一个月前。
三月,春暖花开,凛冽的寒风已褪去了他它的威严。只穿着一件薄外套的我坐在教室里,歪着头听那枯燥的课,昏昏欲睡。彼时的我,似乎对一切已经麻木。比如对着一字没碰的作业,还有即将到来的月考。我用手撑着头,假装思考的样子,却悄悄闭上了眼。
正当我快睡着的时候,几声鸟叫把我弄醒了。我抬头往窗外一看,两只鸟在走廊的电线上跳着,叫着,叫声不是很婉转,不像远处不知名的鸟一样空灵。哦,对喔,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鸟,大概是麻雀吧。我不再犯困,挺直腰杆,眼睛却总看着窗外,看着那两只鸟从这头飞到那头,有时又飞到防盗网上,注视着在教室里的我们。
真奇怪,他们怎么会飞到这来呢?是不是飞不出去了?我也不管这么多了。总之他们的存在,为我枯燥的生活多少添加了点色彩。
可我们也没想太多,不久就把这事给忘了。又将自己埋入无尽的题海中,他们似乎从我的世界消失了。
月考成绩出来了,看着自己不痛不痒的成绩以及有点儿难受的排名,我还在纳闷为什么差几名就得奖学金怪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努力。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总在悲剧发生后大肆渲染着自己的不幸,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可谁都不会因你而改变,时间也不会停止前进,只有你自己陷入无尽的轮回中。
又到每月一次的换位置了,我们组成绩最差,自然要坐在最后面。不过对于我来说没有多大的影响,反而为我上课犯困找到一个良好的庇护所。同桌换成了女生,不用猜我都已经看到未来的种种不幸。我的位置是第一组,靠窗,也好,能更清楚的地看到远处的天。
生活又恢复了原样,我也渐渐从月考的烦恼中走出来,只是时常会对着天空发呆。我本以为我会继续这样无止境的反复,直到我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两只鸟,它们又回来了。此时他们正在窗外的电线上唧唧地叫着个不停,好像在寻找什么。我停下手中的笔,开始注视它们。我发现他们总是反复地飞进走廊上的电箱。靠窗的位置就是好,可以清楚的看到它们的样子,我才第一次清晰的地看见它们的模样:小小的个子,翅膀的羽毛是绿色的,肚子上的羽毛却是白色的,头上眼睛两边有两个小黑点,他们有时把羽毛蓬起来,梳理着羽毛,绒绒的,活像个毛绒玩具,让人看了好想捏一把。
后来我才意识到他们要在这里筑巢了。这不仅让我有些欣喜,就像把一盆水倒进一潭死水,我的生活鲜活了起来。
回过神来,我发现同桌在看着我。
你在看什么? 她问
我回答:窗外的鸟,他们要在这搭窝了。
同桌转头向窗外看去。
真好,她说。
是啊,我也这样想的。
真好。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我上课睡觉的时间少了,用来看窗外两个忙碌的身影。
哎,你看你看,他们又来了。
同桌抬头向窗外看了一眼。
嗯。
你看他们靠得好近。
哦。
想想连鸟都成双成对了,可我还是光棍一条,你说气不气人?
…………
看,有一只鸟飞走了,你说他害羞个啥子哩。
傻逼啊,我说你能不能好好听课?
我耸耸肩,又将头转回了白板。
老天爷就是这样,给你一点好处让你开心一下,然后反过手给你一巴掌。往往越无所适从,越会事与愿违。
直到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注视着窗外的鸟,可今天有点不一样,只来了一只。
另一只呢?我心想着,但我不知道,那只鸟也在这么想着。它不断的环顾四周,发出一声声鸣叫,好像在呼唤另一只鸟,他等待着,我也在等着,可5分钟了,没有什么变化。那只鸟一声不响地飞走了,我的心也不由得沉了下来。脑子里灌满了最坏的结果。
只有一只鸟了。
我呆呆的地望着它们站过的地方,现在那什么也没有。
之后的连续几天那只鸟都会飞到窗边,连续地叫着,呼唤着,仿佛它的伴侣下一秒就会回来。它的叫声一次次戳着我的心底。每次看着它飞来,又悄悄地走,仿佛自己就是那只鸟,可我明白,另一只鸟再也回不来了。
只有一只鸟了。我说。
同桌没说话,也在看着窗外发呆。我不忍再看下去,于是就强迫自己跟着老师的思路,那像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之后清明加三月三一起的5天假终于来了。我想应该可以暂时的卸下烦恼,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毕竟有些道理人一看就懂,可动物却怎么也琢磨不透。
四月,天气变得燥热,可休息了几天的我们还是哀叹假期太短,还是不乐意回到学校。没办法,浪了那么久,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我正在赶忙补假期作业。
彼时,又一声鸟叫引起了我的注意。
还是它。
唉,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此刻我突然有点佩服这只鸟了,算了算,另一只鸟的消失已经过了三个星期了。三个星期对于鸟的一生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我们拥有着共同的悲伤。
波澜美丽而震撼,可总有一天会恢复平淡。
既然命运都那么可悲了,为什么我们不再对自己好一点?
之后的几天,那只鸟依然每天飞到窗边,做着无止境的等待,可我不再细细理会,而是强迫自己认真听课,打算在下个月捞点奖学金。人嘛,总会有几天想要有奋斗的冲动。
可是有一瞬间,我听到窗外低沉的吟声突然变得急促而明亮。我一看,是另一只鸟,!它回来了!此时他们正相互鸣叫着,好像在说着我听不懂的情话,我惊呆了,为什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事?然后长舒一口气。
嗯,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下课铃一响,我马上向走廊跑去。
可那两只鸟却飞走了,在天空中留下两点背影。
其实我就想对你们说一句话:
谢谢你们,让我明白等待的美好。
也谢谢你们,让我一直坚信着:
生命的奇迹。
by 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