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实在不明白他何以一定要坚持自己这个身分,这个身分,对他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或许,他揽镜自照,可以称自己一声“王子”,甚至于封自己为“皇帝”。
然而,世上不会有人承认他的地位。俄国沙皇的小女儿的真假问题,曾经引起争论,那是因为俄国沙皇在国外的巨额财产的承继权,冒充者有实质利益可得之故。而冒充奥斯曼王朝的末代王孙,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好处。
本来,卫斯理对这个人相当欣赏,因为他外表上看来,那种冷漠的、傲然的自信,很给人好感,可是这时听得他这么说,不论是真是假,却都叫人鄙夷。
卫斯理还算是厚道的了。不忍心太伤对方的自尊。所以,卫斯理在听得他这样说之后,只是“哦”地一声
卫斯理“那你得快点结婚生子才对,要不然,就没有传人接替你这个王朝了。”
这句话中的讽刺意味,是谁都听得出来的。卫斯理一面说,一面已作了一些防备,怕他突然翻脸,老羞成怒,兜心口打他一拳,或是将酒向他脸上泼过来。
谁知道他听了之后,竟然对卫斯理大生知己之感,长叹一声
但丁“说得是,只是可惜,虽然每一个人都在做,但是对我来说,却并不容易。”
但丁的这种反应,令得卫斯理不能再取笑他,卫斯理也不想再在他的身世上纠缠下去,只好转移话题
卫斯理“你刚才好像说过,你有事情要找我?”
但丁 “是。”
卫斯理“请问,有什么事情?”
但丁的神情变得严肃而神秘,他的身子向前俯来,直视着卫斯理,一副将有重大事件宣布的样子,声音也压得十分低,保证除了卫斯理之外,再也不会有第三者听到
但丁“我知道你的一些经历,对应付特别的事故能力十分强,所以你是我合作的对象。”
对他的这种态度,卫斯理觉得好笑
卫斯理“合作什么?抢劫这个珠宝展览会中的陈列品?”
卫斯理这句话一出口,但丁陡然之间,爆出一阵轰笑声来。他刚才还鬼头鬼脑,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突然那么大声笑,而且他还是和卫斯理相隔得如此之近,那不禁令卫斯理吓了一大跳。
酒吧中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他的轰笑声来得实在太突兀,不但令得酒吧中所有人都向他望来,连在酒吧门口经过的几个人,也错愕地探进头来,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时之间,场面变得十分尴尬,卫斯理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句话,究竟有什么值得大笑之处。
但丁笑了一阵,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止住了笑声,又压低了声音
但丁“这里 好像不是很方便说话,而且我还有一点东西给你看,换一个地方?”
那神情就像一个兜售武功秘籍的坏老头。
卫斯理心急想知道这个自称为末代王孙的人,究竟一早就想找他是为了什么,反正也没有别的事,要送请柬给兰帕德,又是明天的事,是以卫斯理无可不可地点了点头。
但丁“你的房间还是我的房间?”
卫斯理不禁苦笑,这句话,在酒吧之中说,通常是男女之间勾搭用的;而但丁却一本正经地这样问
卫斯理“你不是说还有东西给我看么?那么,就到你的房间去好了。”
但丁“东西我带在身上,就到你的房间去。”
卫斯理向他身上看了一眼,他穿着剪裁十分合体的衣服,质地也相当名贵,可以看得出他的生活并不坏。
自然,卫斯理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