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万古不离，同尘与灰，不入轮回，不辞你。
-
-
程妤回到程家时，就看到两个小朋友站在程府门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她扶额，颇有些无奈：“何昭君会上奏圣上，她不嫁楼垚。你们二人也不用担心了。”
-
程妤将此事告诉了程始和萧主任，原本哭闹的程老夫人更是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程老夫人看见程妤更是喜不自胜——她孙女儿封了长宁郡主欸！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
-
又过了数日，到了一年中春光最明媚的时分，有个儒生忽向文帝进献了几枚陈旧的书简，上有谶语，意思仿佛是‘东方有祟，将应者，至灵也’。
文帝十分重视，立刻召集几名心腹臣子一番探讨后，得出结论——祟字乃山顶头，应是都城东边那座涂高山，需要献祭山中生灵。
-
原本应该御驾亲临大肆行猎一番的，但文帝仁慈，表示当春乃万物繁衍之时，不宜过度屠戮，于是改献猎为祭祀，向山灵奉上各种粮食谷种。儒生们自然群起歌颂，赞扬文帝如何英明仁慈，粮食谷种本就比猎物更为圣洁云云。
-
如此一番，文帝便带着后妃和少的可怜的宗室，再点上一堆官员一同前往涂高山献祭——程老爹也被选中了。此次虽说是祭祀，但其实更像一场大型的春游野宴，因为被选上同往的官员还能携带家眷。
-
程家人少，除去不能去的程母，此行统共夫妻二人，加上程颂、少宫和程妤程姎少商，在城门口和万家车队汇合后，车行大半日，终于到了涂高山。
-
万程两家照例将帐篷搭在一处，两家人嘻嘻哈哈在一起用膳闲聊，只可惜次日一早要搞迷信仪式，当夜不好饮酒吃肉，只能用些蔬菜饼饵，以及刚从山下溪流里捕捞上来的鱼虾熬好的鱼汤。
天不亮时，万松柏和程始穿戴整齐官袍就赶赴御帐处，其余家眷则留在原处，跟着响亮的锣鼓声行跪拜叩首并祝祷之礼，足足闹腾了一上午才算完。
-
一向外向的万萋萋领着程家的后辈们一起去观看班侯爷设奖的骑射比赛了。程少宫原想待在帐内看书，谁知展卷前习惯性的卜了一卦，得出‘寅时初刻前不宜留在原地’的精准卦象，他摸摸鼻子，只好出去晃荡一番。
-
在场之中，不仅有诸多士族女娘，还有几位皇室公主。万萋萋给程家女娘介绍公主的情况，也顺便提及班小侯爷的身世，同样是满门忠烈之后。
-
王姈和楼缡故意来寻麻烦，万萋萋忍不住与她斗嘴。
“我阿父可是车骑将军，那可是教过我骑射的！不像某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混出个军功还封了郡主的！”
王姈虽然没有点名，但也很容易听出来，说的就是程妤。
-
程妤此刻不在席间，——她在马上。
她早已下场去比试。
-
最后在一众男子之中拔得头筹，让王姈有些下不来台。但结果——程妤回到席间之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王姈竟要和万萋萋比试骑射。
-
这结果程妤心知肚明自然会是万萋萋更胜一筹，而少商待在楼垚身边好好的，便也没了兴趣，骑了追风纵马林间。
-
-
——她想，怎么没看见凌不疑呢？
程妤自诩眼神不错，打算找个高地儿眺望一下这涂高山风景，顺带着找找凌不疑，恰好就看见了一座塔——雁回塔。
-
程妤栓了马，走进塔内，不见其他人的存在。继续往上走，却隐约听见有人声。
“……打压寒门出身官吏之事都不追究了，要想让圣上对东宫彻底失望，我们需要……”
“东宫如此无能，废储一事，势在必行……”
-
程妤瞳孔地震！废储？！
-
她一下子僵住了。往日里说的好听要入朝为官，但日后入朝为官必是与此等事少不了干系，在脑中一团乱的情况下，一时之间竟也只想着赶快逃走。
厢房里终于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其中一人沉声道：“谁在那里！”说着便要推门出来看是谁。
-
程妤哪能想到刚下楼梯就被人捂嘴掳到一旁，耳边是刻意压下的熟悉的声音：“别动！”
程妤：凌不疑？！
-
上头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凌不疑略一思索，迅速一跃而下，将程妤紧紧揽在怀里，然后带着她飞身往塔外跳出去！
听着塔内的脚步声继续哒哒往下，那厢房里的两人稍有犹疑后, 果然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此处。
-
厢房里那两人走到塔底，和来接应的护卫们说过几句后迅速骑马离去，凌不疑见他们走的干干净净，这才右手用力一攀，抱着女孩翻进第五层厢房中。
-
“你、你手疼吗……”程妤还有些惊魂未定，但看见凌不疑捂着右肩，想到先前他在冯翊郡受的伤，顿时心疼了起来，“早知会如此，我就不来了……”
“旧伤而已，无碍。”凌不疑放下手，面对着程妤不缓不急道，“君颐，你方才都听见什么了？”
程妤对上凌不疑幽深的目光，只是卡了一瞬，她说：“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也不曾路过此处。”
-
听到程妤的话，凌不疑的脸色变了变，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阿狰，”程妤收拾好了心情，牵起凌不疑的手，笑着说，“你陪我走一走？好些天没见你了。”
-
-
走出雁回塔，凌不疑才开口：“君颐，我知道你想要入朝为官，这些事以后定是避免不了，但东宫的事——”
程妤停住脚，笑说：“我知道，但这种事无法避免，大不了将来做个老顽固，我听圣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
凌不疑沉默了半晌，再张口时，又是另外一件事了：“此刻已过酉时，那两人看哪些人误了筵席，就能慢慢筛出今日雁回楼上的人了。”
程妤看了看天色，道：“天色快要全黑了，阿狰你可想好我们回去后的借口？”
凌不疑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程妤将自己的手臂递了过来：“你把我的手臂折断，我再撕几条衣裳挂到山崖边，到时候就说我不小心滚落山崖，是你救了我！”
末了程妤看到凌不疑犹豫不决的神情还补了一句：“你放心折，我不怕疼的。”
-
‘咔’的一声轻轻闷响，程妤睁大了眼睛，凌不疑用左手给自己的右臂来了个伤上加伤。
程妤瞬时就呆了，眼里不知不觉的盈满了泪：“凌不疑你有毛病啊！我都说了折我的手臂，你、你、你又何必呢？”
“疼不疼啊？”程妤扑到凌不疑怀里，小心翼翼的不敢再碰着他的伤处。
-
作者陪母上大人逛街，才两个小时我就累死了( ﾉД`)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