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吧，看一眼是如此，过一辈子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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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萧主任也带着少商去楼家商议定亲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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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内宅妇人如何肚里乾坤，于外头的男人而言，两家既然定亲就该好好办。楼太傅是个利索人，不几日就趁单独奏事之际向皇帝说明此事，满口都是程氏女子的好话，欲求一份恩旨，给这门亲事添些光彩。
皇帝素性宽和,程始近来办事又得他的意，便欣然允诺，次日就遣身边侍候笔墨的黄门从官前往程府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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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中夸了程氏夫妇养出程少商这么个好女儿，又将程少商好好的夸了一遍，从‘仁心抚弱’一直夸到‘勤慎贤淑’，程少商有些脸红。宣旨完毕，萧夫人满脸挂笑的塞了好些金珠给那姓滕的黄门从官，并扯着程始亲自将人送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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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骓堂内余下的众人脸色各异。程姎是满面敬畏，从头到脚的艳羡。程母撇嘴不言，甩甩袖子拉着胡媪回屋去了。
少商皱了皱眉：“为何只夸了我？明明阿姊比我更好。”
程妤倒是丝毫不在意，揉了揉少商的脑袋：“这是楼太傅特意求的，为的就是给你和楼垚的亲事添些光彩，跟我有何关系？跟姎姎有何关系？观楼太傅行事，便可知楼家对这桩婚事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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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楼家设宴诚邀宾客，程家依约参加，同样也包括万萋萋等人。
原本楼大夫人要给程少商来个下马威，其余女眷都是冷嘲热讽，不过程少商处理得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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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不是十一郎么？！”不知哪个女孩喊了一声。女孩们犹如追逐光源的萤火虫，倏然聚到东面窗台栏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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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排房的露台上，凌不疑衣袂飘飘，孤身遥遥而站。隔着几十丈的直廊，并不能看清那位年轻俊美的将军的神情。但他颀长如松枝的身姿，在春日骄阳下，风姿烈烈，绮丽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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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少女按着胸口，娇叹一声：“我心痛煞！十一郎这模样，我便是嫁了人也永生不会忘的！”另一个少女目含清泪，哀婉道：“我就是嫁三回人也还是要心痛的！”
“我嫁十回也不忘……”——女孩们纷纷哀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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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女孩再次落座，大约是发觉彼此饭的都是同一个爱豆，此刻笑谈起来比适才似乎更加畅快自在。程姎终于放下担忧，和新结识的一位同样害羞腼腆的女孩聊了起来；万萋萋对着三五个才十岁出头的小妹妹们吹嘘她某次独力痛打四名宵小之辈的传奇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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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妤见姊妹几个都融入了进去，随便寻了理由离席，去寻凌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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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几步，程妤来到一条偏僻的花树夹道，只见一个高挑颀长的公子双手负背，静静的独自站在那里。他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随即回头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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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狰。”程妤轻声唤道，朝着他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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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狰，”程妤拉起他的手，微微抬头看向他，“是前方又有战事吗？怎的又穿上了盔甲？”
“是冯翊郡，雍王谋反。陛下已经下旨，今夜出征，程将军也要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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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妤默。没有提到萧主任。
“我可以和你……和我阿父一同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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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笑：“你还真是，胆子挺大的。”
“我可以护好自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程妤指的是骅县那回，她差点杀疯了。
凌不疑静静了看了程妤一会儿，道：“原本陛下就想让你一起去的，我说要来问问你，现下你同意了，我也拒绝不了。”
“阿狰，找个时间，替我谢谢陛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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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谢文帝？程妤觉得自己隐隐约约猜出了点文帝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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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从楼家出来后，程妤就得知了文帝昭告天下来年春将采取以策论取仕的消息，先于都城试行。
没有限制。报名时间也在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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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仗打得委实惨烈，但速度也快，算上一来一回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才一个月。说惨烈，也就是何将军一家了，除何昭君极其幼弟，满门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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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妤也算是立了大功，虽然说程始恨不得把女儿时时护在身边，又哪里能料到女儿自己请命做先锋，就是凌不疑再怎么相信她，其麾下的将士也是不信的，后来——程妤把他们揍趴下了。
程老爹也属实没想到自己闺女这么的……额，彪悍，但一想到萧主任瞬间也就不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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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妤领兵三千从后方突袭，直接打到肖世子的府邸上，生擒了肖世子。她找到何昭君时，人早就已经饿昏了，但还是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幼弟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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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平息，凌不疑带着兵马和程始以及擒获的雍王父子先行回京，程妤则自请命留下来陪何昭君晚些时候一同归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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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非是留下来劝我打消再嫁楼垚的念想的？”何昭君遭受重大打击，身穿孝服一边要操持着丧事，一边还要照顾幼弟。
“我知道何将军遗言的意思，经此一役，何家的老底去了一半，”程妤瞧着那何家小公子甚是可爱，忍不住上手rua了两把，“这还只是小事，可叹何家成年男丁皆去，等小公子成人及冠还有十余年。眼下满城皆赞何氏忠勇，可十几年后，人走茶凉，谁能料想。”
除去何昭君，何小公子是何家唯一的继承人，所以她们谈话并未避着他。程妤看了看何小公子，继续说道：“何将军遗言择婿楼垚。一来，楼太傅兄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楼垚又忠厚老实，心地仁善，你将来的日子不会难过。二来，楼氏子弟，除了楼垚，尽是儒生文官，这么着，何家的遗部就能尽可能多数的传给何小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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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氏兄弟虽私下有些小计较，但大体还是光明磊落的，并不贪婪。将来楼垚暂掌一切，等何小公子大了，姐姐姐夫再行归还，合情合理。此事说来简单，可在何小公子长大成人这十几年间，变数太大了。楼垚，是最‘周全’的选择。
何家如今赞誉满天下，何昭君嫁妆丰厚。但会贪图这些的人家，何氏信不过；不贪图这些的人家，又不愿自出头。楼家当年受了何将军大恩，至今不曾报偿，他们接手也是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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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都知道，又何必来劝我？”
“我为你提供另一条路。”程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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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昭君抬眸望去，将程妤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奈何的确看不出什么来。何昭君也只好带着疑惑问：“什么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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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以婚姻为筹码就能守住何家的路。”
“你说。”何昭君沉默片刻，随后很坚定的说。
“参军，或者是入仕。”
听到这一句话，何昭君心中忽然就窜起一股子火来：“你在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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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程妤说，“我知道，你已经这个年纪，想参军，委实算晚了些，但不代表没有可能，若是入仕——”
程妤顿了顿，继续说：“圣上已经下旨，来年春以策论取仕，不限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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