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凯西.弗利尔斯,全家居住在英格兰南部一座几乎被世人忘记的小镇。
在街头大爷大妈的口中,我绝对是风评最差的那个孩子——不过我也不在乎。
毕竟,我身上的风言风语已经够多了,有没有这些都没关系。
“滚出去!弗利尔斯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类!”
瞧吧,准又是我那可笑的父亲。
日复一日地在上层社会交流圈摸爬滚打,作着重振家族的美梦。
那里,是绝对不会接受一个没落的家族的,哪怕他们曾经权势滔天。
对于这一切,我怕不是看得比他还清楚。
这样一把年纪了,还沉浸在自己永远无法实现的幻想里。
可笑。
每每被他赶出家门,街坊邻里就会不失时机地嘲笑我一通,顺便教育孩子:看到了吗?这就是那个整天不学无术,手脚不干净的弗利尔斯!千万别学她!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我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名字:
“刚搬过来的小里德尔,不知道比她好上多少倍呢!”
里德尔?
新鲜。
我必须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货色。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会不会成为我的猎物,我的工具。
靠我那不靠谱的父亲是绝对不行的。
本来家里的积蓄就不多,他还忙着给那些贵族送礼。
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脾性,收完礼不办事,你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还是通过“劳动”获取钱财与地位更靠谱些。
镇上的所谓“好孩子”无疑是最好的动手对象。
他们善良到了极点,是绝对不会还手的,而且他们身上的零花钱总是很多,完全就是一头待宰的猪。
如果失败,我还可以和他商议:把我的钱财分一些给他,让他不要把这件事对别人说(俗称「封口费」)
顺便,用这笔钱威胁他去做我想要他做的事。
这是一场绝对会赢的赌局。
我是这样想的。
在我遇见他之前。
圣诞夜的黄昏,我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小路上,除了那位里德尔以外,一个人都没有。
我潜伏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等待着他。
“吱呀”一声,工厂破旧的铁门被别人打开了。
“谁在那里?”
我警惕地拿起手中的匕首。
这年头,变态多着呢,虽然我觉得没什么人会敢朝我下手,但我决定先成为主动的一方。
“你的目标。”
一个听上去十分温暖,却暗藏杀机的男声响起。
“里德尔?”
“没错,就是我。”
看到他的一瞬间,我不由得暗声咒骂了一句。
“艹,真他娘的帅。”
“你说什么?”
“我可都听见了。”
他前跨一步,低低地笑着。
“小强盗?”
说完 ,他就站在一边,嘴角浅笑着看着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头一颤。
错觉,绝对是错觉。
我这样安慰自己。
“小强盗。”
“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我仰起了头。
对于交易,没有人能比我得到更大的利益,所以我相当自信。
“带我去翻倒巷。”
“作为回报,我也会帮你一件事。”
翻倒巷?
听上去不难。
虽然翻倒巷是整个英国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场,但是毫不妨碍我在那里随意进出,带个新人去大概也没啥问题。
“你说的帮我一件事,是指什么?”
我抬起头怀疑地看着他。
我在他身上嗅到了一种精明的气味,而且一点不比我身上的少,甚至还要略胜一筹。
像我们这种人,是绝对不可能开出可能会让自己赔掉的条件的。
“任何我能掌控的事。”
嗯?
听上去这个条件还可以。
只不过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就是他的地位了。
像是看出了我的顾虑,他将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肩上,轻声说:
“放心。”
“日后我的地位,只高不低。”
“我暂时的——盟友。”
他似乎是纠结了一下才说出“盟友”这个词。
盟友
呵。
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
父亲当年愚蠢地错信了他那个所谓的“盟友”,也因此付出了他的一切财产。
就连母亲,也在被那人蛊惑的情况下,弃父亲而去。
后来我听说,他和那个叛徒的弟弟在一起了。
不过真不重要。
毕竟,自从她和我父亲离婚那天起,我就不再把她看成母亲了,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好吧,那就——”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咬牙切齿地说:
“我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