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多久没见他哭过了。
好像从一开始，印象中他总是很少哭，年少时委屈也总是红着眼倔强得不肯落泪，如今却趴在他的脖颈……哭？让潜风一时间慌了神。
“子轩，怎么了你说呀，哭什么？”潜风不会安慰人，此时他手足无措，眼里满是慌乱。
方子轩就是不说话，抓着他背上的衣服微微颤抖。
良久，方子轩才停止了颤抖。小心翼翼的抓着他的衣服，小声道：“潜风……”
“我在。”潜风看他那模样真是心疼不已，语气都带着疼爱。
方子轩嘴唇发抖着，一句简单的话却犹如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颤抖着好久才发出声音。
“潜风，要不要，我们，试试……？”方子轩颤抖着一字一句的说下，这句话好像用了它全身的力气，他说完就感觉全身无力，整个人也都挂在他的身上。
要不要，我们试试？
潜风猛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愣住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他缓了好久才缓过来，张大嘴巴呼吸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太激动断了气。
倘若，倘若他几年前说出这句话，他一定会高兴的把他抱起来转圈圈。但是现在，不能，他不能。
潜风闭上了眼睛，连颤抖的睫毛都染上了悲伤。
方子轩说出这话说，心慌得不行，一直在等待潜风的反应。
“子轩，我累了，你好好休息吧。”潜风轻轻拨开了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句不知所然的话，便转身出去了。
前后不过一分钟。
方子轩愣住了，看着潜风走出去的那扇门，一时间愣得连悲伤都没表现出来。
“呵……”半响，方子轩才反应过来，嘲讽的笑着靠在墙上。
多可笑啊，十多年的心事，在这几分钟却全然消失了。
他纠结了十多年的话，原来在别人哪儿，就是负担。
可是方子轩怎么会知道，潜风又是多煎熬。他走的那么快，只是为了不让方子轩看见他已经红了的眼角。他怕下一秒就坚持不住，牵着他的手对他说，“好。”
可是他不能。潜风紧握着手，靠在树上，仰着头生怕眼泪下一秒就落下。
方子轩的爹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再怎么也不能这么做。年少是方子轩不懂事，他得懂。方子轩的爹爹又怎么看不出方子轩的心思呢，不过他以为方子轩只是一时的新鲜感，过了就好了。没料想，这个新鲜感过了十多年到现在还在。
他还记得他爹爹的那一番话，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他当时也算妖中少年，方子轩也是少年，两个纯真的少年待在一块难免擦出火花。年少的他以为，只要喜欢都可以在一起的，两个人没羞没躁的生活在风和日丽的某一天，被打破了。
他至今都记得，他的恩人方子轩的爹爹一脸慈爱，一脸温和的同他说着话。语气像是商量，话语却是命令。
“子轩不懂事，我不想让他难过，所以这个恶人只能你来做，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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