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

所有的苦难和背负尽头都是行云流水般的此时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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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苯樂“外婆！”

曲苯樂是任林因和曲小藤的女儿，已经8岁了。是个小精灵鬼。

托她爸妈的福，曲苯樂也是个漂亮的小孩。

曲苯樂“外婆？”

曲小藤任林因打算今年的春节在娘家过。曲苯樂很喜欢外婆，因为每一次来外婆家，外婆都会笑，还会给她偷偷塞零花钱。她觉得，外婆笑起来像上帝。

她站在门外，高兴的叫了一声外婆。但坐在屋里的外婆好像没听见似的，没有回头。

反倒是任豪这个外公走出来迎接外孙女。

曲苯樂“外公，外婆为什么不理我呀？”

任豪“外婆累咯，在休息。”

任林因“爸，妈的耳背越来越严重啦？”

任林因压低声音，小心的询问。

任豪“是啊，我现在跟她说话都要用喊。”

幼小的曲苯樂显然不懂什么意思，只是走到外婆跟前，发现外婆在望着窗外的樟树。

曲苯樂“外婆，我来啦。”

正在走神的宋茜看见眼前的小孙女，立马笑了起来，她一笑，虽然皱纹像波浪一样渐渐晕开，但眼睛弯弯，眼眸浑浊中又存一丝明亮。

任林因“妈，我来您这边过年，这是补品。”

任林因大声说话，并把几大袋包装精美的营养品放在桌上。

宋茜“老了，要这些东西干啥？拿这些钱给樂樂买点好吃的。”

宋茜“我这耳朵，不中用了。”

宋茜“都快60的人了，哎呀哈，我都快60了。”

她喃喃念道，像是自言自语。

宋茜“陈芋言那个老东西呢？我都好久没见着她了。”

曲小藤“我妈也天天这样念叨您呢。”

曲小藤“听我妈说，您俩从高中就玩到了一起，感情好得很。”

她摆了摆手，装作嫌弃的样子：

宋茜“她现在看起来比我老多了，就是耳朵比我好。”

实际回想起以往和陈芋言的事，她还是会忍不住微笑。

任林野“妈。我回来了。跟公司老总请了个假，回来陪你吃饭。”

任林野是典型的实力派，这些年靠自己的能力，节节高，董事长甚至开玩笑说等他退位了，新一任董事长就由任林野来担任。

宋茜“都33岁的人了，还没得对象给我见见，我都快要死了，死咯。”

这些天，她总爱把“死”挂在嘴边。

任林野沉默了一会儿：

任林野“这不还没遇到称心如意的姑娘吗？而且，家有老母亲需要照顾，工作又繁忙，脱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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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豪“吃饭，把嘴张开，我来喂你。”

任豪拿着小勺，端着一碗粥，送到她嘴边。

她摇了摇头，感觉乏力极了：

宋茜“我吃不下，我感觉我饱了。”

任豪“饱什么饱？两天里就有四顿饭没吃，你可是要把我急死呀。”

她握着他枯瘦的手腕，曾经，他是那么意气风发，现在也是个小老头了。

任豪“笑啥？来，吃饭。”

她很用力吸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舒畅一点：

宋茜“我是不是要死了，任豪，我要死了，我好舍不得你啊。”

他生气的拍了拍她的手：

任豪“不许说这种话，你还要活两百岁呢。乖乖把饭吃了。”

她将头靠在一边，闭着眼，缓缓说道：

宋茜“送我去医院吧，我知道我有病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得很。”

他也是不再说话，只是通知了儿女。

龙套“患者的病是肝硬化，这个病靠目前的医疗设备来说是无法治愈的，我们只能尽可能的延长寿命，不能完全治好它。如果家属放弃治疗，回家度过最后的日子，这个也是可以的。”

听到这个消息，他们都觉得心情沉重万分。

陈芋言“医生，你开啥玩笑呢？我都这么健康，她体质比我好，怎么会得这种病呢？”

龙套“我们是不可能拿患者的病来开玩笑的，还有体质好的人只是患病率较低而已，并不是说完全不会得病。”

说完便走了。

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曲苯樂“妈妈，外婆要离开我们了吗？”

已经十五岁的曲苯樂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敢相信，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她就要面临第一次失去。

任林因“小孩子不许说胡话，你外婆是要长命百岁的。”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其实任林因也在努力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