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吗?为什么长大就要走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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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嗔身着羊毛长衫下穿雪绒裤光着脚蜷缩在落地窗前。
窗户半开着,风卷着雨丝打了进来。孟嗔抬手欲挽头发,却摸了个空。
呵,她又忘了。
这一头头发毁在了她父亲手中,差点也葬送了她的清白。
纤细的手臂无力的垂着。
冬天的城市落幕的快,温酒灯火,意趣阑珊。
孟嗔久坐不语,手机屏幕亮度尖锐刺眼,仍停留在通话界面。
孟嗔郭麒麟,为什么不接电话。
最难过的时候,仍然是一个人。
她仿佛掉入万丈深渊,深渊过后是噬人的海。
耳边只有嗡嗡作响,好像在吞噬着全身上下的器官,要将它们全部碾碎。
在将要睡去的时候,底下还穿出声音,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
她只能不停的往前走,即使疲倦不堪。
终于。
孟嗔啊!
允子安怎么了?
孟嗔没事,做梦而已。
孟嗔醒来,环顾了一下,还是在医院。
孟嗔结果出来了吗?
眯了眯眼有些不适应医院的强光,好久才开口。
允子安嗯。
孟嗔并未做声,只是看向允子安。
知道了结果,为什么不说呢?
允子安间接性……
失鸣。
允子安真的很抱歉,导致你成了这样。
看着孟嗔眼里没有嗔怪,只是看着窗外发呆。
外边是一棵梧桐树,仲夏飞远,秋叶落尽。
孟嗔没怪你。
毕竟一味的责怪你有什么用?
那个漆黑一片的夜晚,孟嗔早已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那种绝望无力的感觉如蝼蚁般将她侵蚀。
允子安伯父前几天找过我了。
允子安两年了,还没原谅他吗。
孟嗔怎么原谅?
他几乎毁了我,你想让我怎么原谅?
允子安抬手欲要去触碰孟嗔的头,又作罢。他了解的孟嗔仅仅在于表面,他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孩多少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歇斯底里。
世界在她的衣兜里放满了玻璃渣,她却依旧将玻璃渣握于手中。
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孟嗔怎么都适应不了,拿到检查结果之后自己打车回去了。
允子安本来说要送她,孟嗔婉拒了。允子安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笑着让孟嗔注意安全也被经纪人催回去了。
孟嗔一下午没看手机,此刻一打开手机,弹出十几条信息和几条电话。
划开来一看,是个剧组的导演发来的信息,说是想请她做些酒送去。
孟嗔收起手机,胡乱的塞进口袋里,清列的冷风灌进孟嗔衣服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十一月初,傍晚的天格外昏暗混杂着阴郁的墨蓝,秋风瑟瑟,刮的路边的树叶卷起来又落下去。
又要下雨了。
回到家之后,雨就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屋里同外面的天一样,昏暗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玄关处开了灯,孟嗔没有脱鞋直接进了厨房拿起桌上的杯子往嘴里灌了口水。
脱了外套,指尖触碰到口袋里的那包白桃糖。
这是那天郭麒麟来的时候留下来的,她有看到。拆开包装袋,往嘴里塞了一颗。
好涩,精致的包装袋里一颗粉白粉白的糖果,模样让人喜爱,有什么用?
善意的谎言。
吐进了垃圾桶,把剩下的半包塞进了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