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余光看到魏无羡下了车,脚步无意识放慢,等着他跟上来,目光略带责备的看了一眼,默许他跟在自己的旁边。
蓝湛走在前面挡开路两边将近一人高的枯草,魏无羡拿着手电筒为蓝湛照应前路,这短短的几分钟,车子抛锚、突发暴雨、司机失踪、手机没信号……一连串诡异的事件扑面而来,让人防不胜防,魏无羡下意识另外一只手拽着蓝湛的衬衫,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蓝湛回头望了望魏无羡,没有阻止他的举动,轻声问:“怕还跟来?”
“我不放心你啊!”魏无羡实话实说。 二人一边呼喊司机名字,时不时用手电筒照照四周,哗哗地暴雨时不时伴随凄厉的闪电划破长空,再也看不到第三个人的影子。
眼尖的魏无羡顺着闪电的光亮似乎看到了远方的一栋建筑,上方有一座宽大的牌匾,似乎是宾馆之类,可是这荒郊野岭,能把宾馆开在这的人可能也真是疯了,可惜手电可以照射的距离太短,只那么短短一秒,就再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建筑。 “蓝湛,我好像看到了那边……”。
“我也看到了。”没等魏无羡说完,蓝湛就接下去。
“那张哥会在那边吗,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魏无羡小心翼翼跟在蓝湛身后,蓝湛停下了脚步,似乎在思考,魏无羡就静静等着,没有催他也没有打扰他,只是手一直没敢松开蓝湛的衣角,连脸上如瀑布一般的雨水都顾不上擦一下。
蓝湛的脑子在飞速的运转,是前进还是后退回小巴?如果和魏无羡冒冒然进去那栋不知道是什么的建筑,危险性会大于后者,他们只是大一的学生,并没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处理这种惊悚的突发事件,回车里和同学一起,等到天亮再寻求帮助,似乎更加稳妥一些。
“咱们回去吧!”蓝湛看着魏无羡,默许,二人回头往小巴走过去。轰的一道炸雷突袭天空,魏无羡并没有任何准备,吓得丢掉手电筒,抱住旁边的蓝湛瑟瑟发抖。不想让蓝湛过于瞧不起自己,魏无羡始终紧闭嘴唇,让自己不要尖叫出来,可是动作已经出卖了他。
感觉到蓝湛挣脱自己,魏无羡还没有缓过神,揽着蓝湛的肩膀不肯松手,又加紧了一些力道。
蓝湛没办法弯腰,无奈地说:“我只是想把手电捡起来。”
稍微回过神的魏无羡不好意思放开手,自己捡起手电,保持原先拽衣领的动作,随着蓝湛一浅一深的脚步,走回巴士身边。
同学们早已聚集在车门处,惶恐不安,看到蓝湛和魏无羡回来,像看到救星一样围过去。
蓝湛简单交代了一下他们的发现,最后大家一致决定留在车里,等待天亮以后寻求援助。
聂怀桑的一声尖叫突然吸引了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随即他居然穿着鞋直接跳到了座位上,车里仅有的两个女生好像蝴蝶效应一样跟着聂怀桑一起叫起来。
“谁踩你尾巴了?”江澄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无羡,江澄,班长,我,我,我感觉到了车底下有人在咚咚的敲!”聂怀桑声音由低到高,歇斯底里,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和力气才勉强吼完这句话。
言罢女生们和几个胆小的男生叫的更大声了。
“放屁,我就站在你旁边,我怎么没感觉到!”江澄看到聂怀桑这个丢脸的样子,无情的嘲讽。
聂怀桑边哭边喊:“真的,真的,我真的感觉到了!”
江澄就不信邪:“老子现在就下去看看车底有什么玩意!”夺过魏无羡的手电筒,就冲下去,魏无羡和蓝湛对望了一眼,示意大家不要动,跟了下去。
几个同学拿出手机,在门口处点亮了手电筒,尽量让他们多接触一些灯光。 魏无羡和蓝湛下来的时候,江澄已经弯下腰,脸贴着地面,拿着手电筒,准备看个究竟。
“妈呀!”江澄猛地蹦起来,后退,魏无羡忙从背后揽着他,安慰:“没事没事,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江澄惊恐的一言不发,只是抱住魏无羡簌簌发抖。 蓝湛面无表情望了一眼江澄和魏无羡,看到江澄的反应,心里已经猜了个大概,蹲下去捡起手电筒,对着车底照过去。
魏无羡还在安慰江澄,刚留意到蓝湛的举动,急忙大声喊:“别看,蓝湛别看!”
蓝湛虽然做足了心里准备,可还是被车底的景象吓的后退了两步,看了一眼魏无羡和江澄,还揽在一起没有松开,缓缓开口:“拿行李,所有人,离开这。”
虽然蓝湛离车门最近,但还是等到魏无羡推着江澄上去,才贴着魏无羡的背后跟着一起上了车。
“所有人,带好行李,我们离开这!”蓝湛对着大家又重复了一次。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车里,司机到底去哪里了,车底下又是什么?蓝湛你在搞什么鬼?”一位同学的情绪开始崩溃,慌不择言。
可是魏无羡听不下去了。他才留意到这就是刚才说手机没信号那位男生,平常在班级里没什么存在感,叫做苏涉。
“苏涉,你乱吼什么,关蓝湛什么事,什么叫他搞的鬼,你那么本事,你自己去查个究竟啊!”
“没事,不要争论,尽快离开。”蓝湛对着魏无羡说,语气里平静柔和了一些。
“车下,车下……”江澄还没有缓过来,不断重复这几个字。
魏无羡生怕他说什么,再引起大家的过分恐慌,只得拍着江澄的胸口安慰,没什么,没什么,雨太大了,车底下都是泥泞。
蓝湛带头,魏无羡、江澄、聂怀桑自然是跟着的,两个女生紧随其后,其他四个男生包括苏涉根本没有第二条路选择,只能跟随大部队下车,冒雨前行。
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敢追问车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回头看向小巴车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