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的默契

方赫小零

长久的沉默后，他看田柾国已经帮我上药上得差不多了，才犹豫着开口

田柾国似乎关心不了别的，只是拿了一个小小的创可贴贴住了我脸颊的伤口

方赫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方赫看得出来，方零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和早上不一样了，早晨的方零带着抗拒和回避，她几乎连让自己和她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

而现在，小姑娘的眼睛里带着歉意，和极度渴望父亲关怀的易碎感，方赫看着方零的样子，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身家全部掏出来补偿她这些年以来受的苦，可他表面上依旧收敛着，他不知道方零对自己的了解深入到了什么地步，害怕自己的一言一行，会吓着自己这个好不容易才寻回的宝贝女儿

方零我应该都知道了

方零方伯伯你一直在找我，还有妈妈，她也没有不要我，对不对？

方赫嗯，你妈妈很爱你，只是她等不了先离开了

伸手，他从衣服的内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钱夹，打开，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左右两边的透明插槽里，是两张不同时期的照片

方赫这是妈妈

他把钱夹递进了我的手里，左边的照片，是个笑意盎然的少女，她挽着的人高大英气，眉眼间满满都带着笑

方赫你笑起来和她很像

方赫在一边看着方零，长长深呼吸着，努力压抑着胸口越来越澎湃的感情，心口变得有些痛，心里默默回想起女人的一颦一笑，阿晚也应该看见了吧，女儿和你一样漂亮

方零妈妈

轻轻抚摸着照片里女人的脸，方伯伯说得没错，左边相片里，她的年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连田柾国都忍不住感叹着

田柾国怪不得方伯伯可以一眼就看出来

年轻时候的凌晚，和现在的方零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阿零多了几分沉静，这也是最让田柾国心疼的地方

右边的照片，凌晚倚靠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看起来十分苍白的样子，但她依旧笑着，这一次，她没有看镜头，而是看向怀里小小的婴儿

方赫这是你和妈妈唯一的合照

方赫她那个时候已经很虚弱了

方赫几乎不忍心回忆那个下午，自己的阿晚，明明前一分钟还努力微笑着安慰自己，下一分钟，耳边就只剩下婴儿的啼哭，和监护仪器刺耳的报警声，就在那个下午，他永远失去了自己明媚的妻子，失去了生命中难得的光

眼泪好像根本刹不住车，我抹了一次又一次，生怕它们掉到照片上弄脏妈妈的脸

方零方伯伯，对不起

方零早上是我太不懂事了

小心翼翼合上钱夹，送回到方赫的手里，他却盯着我，眼眶开始慢慢红了起来

方赫小零，你还是不肯叫我爸爸吗？

怎么会，这个丝毫不间断找了我二十年的男人，额间已经冒出了白发，照片里那个英武的少年不见了，他变成了一个患得患失的中年人，就那样带着期盼的看着我，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他深爱着的人

方零爸爸

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我感觉到身边田柾国的哽咽

方零你哭什么？

方赫你哭什么？

这不，父女俩的默契已经开始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