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大家都送回去,车上只剩下南云悔和裴君裳。
南云悔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有家公司说之前看到过我大学期间的演出视频,觉得我很有潜力,想找我签约,把我打造成歌手,并且允许我正常在工作室这边工作。"裴君裳的醉意还没褪去,脸上泛起迷人的微微红晕。
南云悔松了一口气:"那很好啊,你为什么……"
"那边说不允许我谈恋爱。"裴君裳没等南云悔说完就回答说,"所以我拒绝了。"
南云悔没说话。
"我真是不理解,要打造我一个女歌手,又不是女艺人,恋不恋情有多大影响?"
南云悔心里涌起一阵酸痛:"可能后续想让你转型吧。你要是想去,我没关系的。"他怎么忍心让自己成为她发光发亮的顾忌。
裴君裳转头看向南云悔:"你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不公开,平时小心一点不被拍就好了。"
裴君裳坚决的说:"不行。凭什么谈恋爱也要偷偷摸摸的,再说,我才不要到时候被别的男人隔着屏幕叫老婆。"
南云悔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老婆?什么时候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喊她老婆呢?
"你想做的事情去做就好了,我永远无条件支持你。"
"南云悔。"
"嗯?"他的心轻颤。
"你爱我吗?"
南云悔沉默。爱。特别爱。爱得要命。怎么描述呢?
"爱不是束缚。"
"我说你束缚我了吗?你能不能别总是把自己放在这么低微的位置啊,你是我的男朋友,我恨不得宣告全世界你有多好的男朋友。"
南云悔还是沉默。
寂静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屏幕显示姑姑。
南云悔接听。
"云悔,谭星棠回来了。"
南云悔的瞳孔猛然放大,眉头紧促,心不自觉地绞了起来。
他的声音颤颤巍巍:"他回来做什么?"
南雯琼在那头叹了一口气。
"你还是先来一趟吧,他现在人在公司天台,就说想见你,我怕他出事。"
裴君裳见南云悔面色凝重,不安的问:"出什么事了吗?谭星棠是谁?"
南云悔的双眼已经如野兽一般猩红:"外甥。"
裴君裳见南云悔状态不对,忙不迭说:"带我一起去。"
之后不再说一句话,踩下油门瞬间加速,车子如同火箭发射一样射向了鹏程集团。
下了车不顾保安前台的阻拦跌跌撞撞的冲上了天台。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眺望着远方城市灯火通明,不知道在想什么,抖落一身不符年龄的阴郁。倒有几分南云悔幼时的姿态。
南云悔的双腿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保安还想拦,被南雯琼一个眼神支走了。
裴君裳紧跟着上了天台。
男孩仿佛是听到了动静,转过身露出了俊逸的面容。
"舅舅。"男孩轻声喊他。
南云悔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泪水,不可思议的歪了下头,泪水顺势而下,他浑身都在颤抖。
"你怎么……回来了?"
"妈妈去世了。"
南云悔一直在极力压制下的念头得到了证实,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蹲在地上抱着头,发出痛哭的哀嚎。
男孩也蹲下抱住舅舅:"妈妈说她对不起你。她一直有心结,半年前情况已经很不好了,怕你去找她暴露行踪,不让告诉你。现在已经安葬在Y国了。"
"为什么不让她回家?"
"妈妈说,那里是舅舅和妈妈一起长大的地方,也是和爸爸初遇的地方,她会觉得安心。"
谭星棠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郑重的递到南云悔的手里。
"妈妈要我一定亲自给你。"
南云悔接过盒子,泪水再次决堤一般涌出。
"姐姐,这是什么?"小云悔眨巴着大眼睛,用稚嫩的声音问。
南子规神秘兮兮:"你会有一天知道的。"
小云悔很不高兴:"那希望那一天可以早点到来。"
南子规无奈的撇撇嘴。
"云悔,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姐姐不能陪你了,你要变得更加强大,学会自己去面对那些不该属于你的欺凌。"
小云悔垂下头:"姐姐如果离开了,让那些人坦白告诉我就好,不必要说那些哄人的话。"
南云悔抱着盒子喃喃:"要早知道你说的是这么一天,我宁愿永远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双手止不住颤抖,慢慢地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的是一支录音笔。他知道内容是什么,却没有勇气播放。
南雯琼抚摸着南云悔的脊背:"子规不让告诉你,是为你好。节哀吧。"
南子规,他的亲生姐姐,他用一切护下来的姐姐,自己悄悄溜走了。
"小棠,你爸爸现在怎么样?"南雯琼语气柔和问道。
谭星棠低下头,双眸暗淡:"自从妈妈走后,爸爸每天都到酒吧喝得烂醉,人也消瘦了好多。"
南云悔想起那个骑着机车意气风发的少年,心中说不出的酸涩。他站起来时晃晃悠悠,好像风一吹就会再次倒下。晚风很柔和,却让他感觉刺痛。
裴君裳赶紧上前扶稳了他。
南雯琼带谭星棠回家了,过几天就将他送回Y国。
南云悔把裴君裳送回家后,了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