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原名叫宁中镇。
青石这个名字来源于镇中曲塘河上一座石桥,曲塘河从青石镇中南北贯穿而过,石桥成了连接青石镇南北的唯一条路。
天元十五年齐国和周国战火连天,寻常百姓更是生灵涂炭。
青石镇当时还叫宁中,两国的战火蔓延到宁中,使得宁中镇并不太平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镇上的年轻男人大多都战死沙场,宁中镇从此后便一蹶不振人丁稀少。
天元十八年齐国和周国谈和,自此历经三年战乱的穷苦百姓终于可以休养生息。
但是宁中镇则更加人心惶惶,因为镇上大多都是妇孺人家,导致野兽肆虐,常有猛兽下山伤人,镇中曲塘河河水也是翻涌不止,河水冲上两岸,淹没两岸屋舍,百姓也都因此搬离河岸,小镇中间河岸两侧顿时空荡荡的,奔涌的河水将着本就不大的小镇一分为二,使得百姓有苦难言。
镇上老人以为是水龙王发怒,便在河岸旁建起了一座龙王庙。
百姓进去祭拜祈求平安,依然没有改变。
直到有天夜里,电闪雷鸣瓢泼大雨整整下了一夜,传闻当时夜里听到震耳欲聋兽吼,声音异常慎人,却听不出是何种动物的吼声,“像虎啸又似牛吼。”一直持续到快天亮才没了声响。
第二天,宁中镇河水褪去露出桥身,看到桥下铁剑,剑身表面鲜红如血。没人敢靠近,镇上人觉得晦气就请来一个老道士想着做场法事去去晦气。
老道士看到此剑身红血顿时感到煞气逼人,顿时内心一颤到:“有蛟龙在此地走蛟,欲化身为龙。看如今这情况是被桥背悬挂的‘斩龙剑’所斩杀……”
沉思片刻后,心想如若不管此事,死去蛟龙的冤魂若是怀恨在心,在此地作恶,此镇百姓怕是要遭殃。老道定睛看去:“桥身是由青石垒成,青石本就有些年月,也有驱邪避凶之照。”
如若不是此桥有些灵性怕是已有人因此死于非命了。
老道思索片刻:即在桥身刻“青石”二字为名,来镇压此剑身的煞气。后来“青石镇”一直风调雨顺。
天元二十年,镇上老人为了祈求平安就将宁中改为青石,从此便有了青石镇。
“陈玄你欠的五两银子准备什么时候给?”说话的是青石镇上唯一一家酒店的王掌柜。说是酒店其实更像是一座客栈共两层第一层吃饭,第二层是客房供客人休息。
陈玄腼腆的回道:“掌柜的别着急吗,我是真没钱了,等我家人找过来我就给你!!实在不行我还去你店里做伙计吧,工钱抵账——”
王掌柜听完后连连拒绝,叹息的说道:“你来我这里做伙计还是不必了,上次看你可怜留你在我这做伙计,你可倒好把自己当成少爷了,在客栈里指挥这个指挥那个自己不干活,让你给客人上菜,你直接坐下来和客人一起吃.....要不是看你一个娃娃挺可怜的,我早把你送官了!”
两年前陈玄初到青石镇,当时身穿锦衣华服,头扎青玉发簪,皮肤白皙,双目明亮,一双细长的双眼,双眸灿若星辰。看上去着实惹人喜爱。
镇上来了一个外人,自然极为引人注目,何况还是小孩,就这样出现在镇上显得格外突兀。陈玄则两个黑亮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很机灵,丝毫没有少年初到陌生地方的慌乱和惊恐。
看到陈玄这身装扮与小镇上的人格格不入,像是州府的富家公子一般,镇上人对陈玄一个人的到来有好奇,也有担心,担心这个外来人会打破小镇的原本的宁静。
陈玄到小镇之后,就在镇上龙王庙住了下来,住在小镇上客栈里,闲来无事时便会望着曲塘河水发呆。
按照他的话说是和家人走散了,在这里等家里人找来,慢慢陈玄身上除了刚到青石镇穿的一身衣服,身上的银钱已经全花完了,头上一根青玉发簪也当了。
就是为了还欠镇上小贩的欠款和客栈住宿吃食钱,但唯独客栈还差五两银子,陈玄身上只剩下一身衣服也说什么也不舍得拿去当。
心想:“只能以后家人找到我时在肯定加倍奉还。”
镇上人心肠好,看到一个孩子孤苦一人也怪可怜也就不了了之,唯独客栈王掌柜每次见到陈玄,总会提上一句生怕陈玄忘记了欠的五两银子。
陈玄一直说衣服不能当,衣服当了家里人就算找过来也认不出他。
陈玄刚到“青石镇”不过八九岁,如今在“青石镇”已经两年了,也没听说有人来找过。如今衣服裤腿明显短一大截,头发没了发簪固定散乱而下,脸上更廋弱,全然不显刚到“青石镇”时的肉嘟嘟小脸,双眼更是星眉剑目,越发英气逼人。
现在陈玄脸上脏兮兮的,看上去更和镇上孩童没什么不同。领着一群同龄孩子玩的开心,全然一副孩子王的架势,看着极为滑稽。
陈玄整日穿着两年前的衣服,镇上百姓拿给他家里不用衣服给他穿,陈玄也不要,更不舍的脱下已经小到手肘的衣服。
按照他一直说的,人靠衣装马靠鞍,小爷的衣服再破也是绸缎,麻布衣服可比不了穿着舒服。
这两年陈玄在“青石镇”生活靠着镇上村民接济温饱倒不成问题,镇上的“龙王庙”自然成了陈玄的家,有时不出门饿了,就吃些贡品渴了就喝河水,生活倒也过得自在。
这天,陈玄正和小虎,在曲塘河边捉鱼虾。
小虎长得一张四方脸,皮肤黝黑。小虎家里也算富裕,小虎母亲在“青石镇”做着卖豆腐的生意,嘴巴也是厉害的很。一个妇人带着孩子,在镇上愣是没人敢欺负她们,小虎娘那张嘴,即使三五个大男人在面前也讨不到好。
听说在小虎是刚出生时候,小虎父亲进城参加科举,从此就没在回来过。
小镇有一个私塾,寻常人家那里上的起私塾,小虎就整日跟在陈玄身后,小虎娘整天照顾豆腐坊,没时间管他,也就随他天天在外玩耍。
小虎嘴巴上面挂着一道鼻涕痕,清鼻涕顺流而下,快到嘴巴时被小虎用力一吸就又回到鼻孔里。
小虎跟陈玄说道:“陈哥,我都在在水里泡一上午了,还是什么也没捞到。河水还冷我都要着凉了,回家我妈肯定又要骂我了。”
陈玄心里嘀咕,说的也是,虽说秋末季节,天气变冷可是也丰收的季节不是,不该一条鱼也见不到啊,今天运气还真是背!
看来中午又只能吃庙里仅剩的一些水果充饥了。天气变冷来烧香的人都变少了。现在肚子暂且是填饱了,可是这个冬天怎么过啊?
上个冬天陈玄一个人在庙里,外边下大雪庙里下着小雪,陈玄冻的脸色苍白,四肢僵硬,思维已然模糊不清。
要不是去庙里上香的人看到陈玄冻的快不行了把陈玄带回去,陈玄就冻死在庙里了。那种深到脊髓的寒冷陈玄今年说什么可都不想在承受一次了。
“既然没有鱼,你就上来吧。”
陈玄低声嘀咕道:“下面也挺冷的真要让你感染风寒,估计你娘又该找我骂街了,你娘那嘴我可是不想在领教了”。
“也快晌午了,小虎你还是先回去吧,不然等下你娘过来叫你回去吃饭又该打你了。”
小虎一双大眼睛看着陈说:“嗯陈哥,那我先回去了,下午还给你带豆腐不了?上次带的太多回去被我妈打的疼死我了,这次能不能少带些过来。”边说还傻笑两声!
陈玄说道:“今天先不带了。这两天总吃豆腐今天我也换换口味,对了回家你娘问你裤腿湿了,记得怎么给你娘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