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年华
北遥皇城中随处都是过年的气氛,爆竹一声接一声的响着,热闹非凡。可皇宫里的气氛,却是有些凝重。
“吾皇...太上皇的状况,不是很好。”医师对身前一袭玄色龙袍的帝王说到。
可他没有得到回应,那个身影走到床前,看着床上昏睡的人,一言不发。
“医师辛苦,你先下去休息吧。”一位月白宫装的女子开口,她声音温柔。开口后身旁边有人将医师引下去,而她上前,走到那位帝王身后。
“寂夜...”那月白宫装的女子,便是风倾雅。而面前一言不发的那人,便是宫寂夜。
北遥帝遭设计重伤,虽是被独孤玠救回,但他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便拟了退位诏书,传位给宫寂夜。
宫寂夜登基后,便将风倾雅立为皇后。宫寂夜早已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而风倾雅,也在学着做一位母仪天下的贤后。
“倾雅,我无事,不知母后如何了。”宫寂夜握住风倾雅的手。
登基后的宫寂夜看起来更加高不可侵,且极为有威仪。朝中不少大臣看着这位登基不过两年的年轻帝王,有一种他似乎已在皇位上十余载的感觉。
“我去看了母后,让小兮给她煮了安神汤,现在应该已经歇下了。”风倾雅说道。她眉目间的恣意收了许多,倒是多了几分端庄与娴静。
如今他们不再是那个策马扬鞭的少年少女,他们肩上有国家,有百姓,不可再如以前一般潇洒自在。
“还没有消息吗?”宫寂夜问到。
风倾雅摇了摇头,这两年来,她一直在寻找风凌夫妇尸骨的下落,却一直没有消息。前几日新年家宴上,北遥太上皇忽然昏迷,宫里乱成一锅粥,风倾雅得安抚宫中各处,无暇他顾。
“父皇这次亦能吉人天相,你别太担心。”风倾雅看着宫寂夜紧皱的眉头,宽慰道。
“但愿如此。”
第二日一早,太后带着宫人如往常一般,来为太上皇洗漱。但她碰到太上皇冰冷的手时愣了愣,随即颤抖着伸出手,去探太上皇的鼻息。
风倾雅当时正和风兮准备去看看太上皇,一位宫女慌张的跑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太上皇驾崩了!”
宫寂夜和风倾雅几乎同时到的,他们一进门就看见太上皇躺在床上,面容安详,而太后坐在床沿,握着他的一只手,放在脸颊上。
“母后...”宫寂夜上前,声音极小极轻。
“夜儿,你父皇没了。”太后开口,她的声音极悲,她缓缓看向宫寂夜,双眼通红。“他走了!他丢下我先走了!”她靠在宫寂夜怀中放声大哭,死死的握着太上皇的手不肯松开。曾死生契阔执子之手的人以驾鹤西去,余她一人在这,承受这巨大的悲痛。
“母后,节哀。”风倾雅哽咽着开口。
宫寂夜面上没有多少表情,眼神却很空,风倾雅知道他亦很难受,但他撑着一口气,不将它表现得太明显。
太上皇驾崩,举国悲痛,太后哭的喘不上气。之后便强撑着,将太上皇收拾入殓。
“寂夜,你若是难过,就不要憋着,在我这,你不是北遥皇,你可以有自己的情绪。”风倾雅在宫寂夜身后,伸手抱住那个对着月亮沉默的人。
宫寂夜一袭白衣,僵着身子站着哪里,声音里也夹杂着平时不显的脆弱。
“倾雅,父皇就这样走了?”
“父皇被伤痛折磨许久,他面容安详,寂夜,父皇以后不会再痛了。”
宫寂夜转过身来,他将头靠在风倾雅肩上,一言不发。风倾雅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肩上的衣物渐渐被濡湿,有些冰凉。
风倾雅将太上皇的葬礼主持的很妥当,但在出殡前一日,太后却不见踪影。
“怎么样,找到母后了吗?”风倾雅问到。风兮在风倾雅进宫后便被封为郡主,和风倾雅一同住在宫里。
风兮摇了摇头,她们将皇宫都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太后的身影。
风倾雅皱了皱眉,随即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向灵堂奔去。
宫寂夜站在灵堂内,看着太上皇的棺木,怔怔出神,连风倾雅叫他都无知无觉。风倾雅感觉到不对,缓步上前,看到棺木内景时,眼泪夺眶而出。
棺内北遥皇面容安详,他穿着他登基时的明黄龙袍,而他身旁,是一袭凤袍的北遥皇后。
北遥皇后的妆容端庄,亦是面上带笑。她挽着北遥皇的手,两人似熟睡一般,叫人不敢惊扰。
一夕之间,北遥太上皇与皇后皆陨,百姓听闻后悲痛难当。太上皇驾崩,皇后紧随其后而去。
消息传到南遥,龙椅上的人看着手中的信纸,向身旁的人吩咐道:“命人备礼,去北遥送北遥皇与皇后一程,这也是孤的一份心意。”
那人应声退下,随即又有人前来:“帝君,二皇子逃了。”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夹着信纸,凑到烛火前,信纸燃烧,将他的脸映的明亮清晰。独孤玠本就生的温润清俊,当年南遥帝召他回国时,所有人都被他温润的外表给骗了,认为他无甚威胁。殊不知这鬼斧天工的玉颜下,藏着的是雷霆手段。
“且让他逃几日,谅他也逃不到哪去。待我收拾完朝里这群贼心不死的老狐狸,我再去慢慢的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