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林间山野的路,山野平川的向日葵,青瓦屋顶的白鸽,我还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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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躲过了所有人的视线,手里的饭盒里是精致的饭菜,被他紧紧捂在怀里,尚有余温。
他偷偷跑进了没来得及锁住的地下室,轻轻唤了几声,“妈妈?妈妈!”
尽管心里急切,却怕喊得太大声被听到,尽力压低了声音,也没得到一声回应。
那里又脏又臭,他屏住呼吸,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停下来大口喘息。
整个地下室比两个房间加起来还大,弯弯绕绕的有数道墙,男孩薄薄的衣衫被汗水打湿,他绕过一堵堵厚重的墙,在尽头找到了一个蹲坐在地上的女孩。
年龄与他相仿,浑身上下都很干净,但瘦得不正常,大大的眼睛在瘦削得仿佛只剩骨架的脸上显得极其突兀。
微卷的黑发披在身后,鹅黄色的裙子衬着惨白的皮肤,应该是明艳的,但那身体已经支撑不起这最小码的裙子,手腕上触目惊心的指痕有发红的是新添上去的,变得青紫的是旧伤。
她瑟缩着身子,呆呆地看他,眼里有惊慌,更多的是看见希望的光。
或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异常相信眼前的男孩。
他将饭盒递给她,“吃吧。”
她迟疑地打开饭盒,却挡不住那诱人香气,拆开上面的塑料叉子狼吞虎咽。
“你有没有看见过一个阿姨。”
她停下吃的动作,摇了摇头。
也是,这里处处被墙隔开,怎么会互相见到。
场景转换,眼前是父亲盛怒的脸,随后又笑了起来,大手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母亲纤细的后颈,身后的女孩紧紧抓住了他衣服后摆,寻求安全感。
“你还想带着他们跑?跑啊,跑啊,跑得再快点啊。”
“咳咳,阿凛,不用管我。”他边跑边扭头,看见母亲咬住父亲的手,男人一把甩开母亲,在她身边吐了一口口水。
“疯狗。”
什么都看不到了,眼前是无尽的黑暗,最后是那个女孩提着一盏灯,脆生生地道了声谢,却在他转身后被路过疾速行驶的车撞倒。
那女孩,是岑欢,是现在张扬的她。
应该庆幸吧,庆幸她忘记了所有遭受过的痛苦和屈辱,庆幸她逃离深渊。
宋亚轩没再能入睡,或许是因为今天看见自己所谓的那个父亲儒雅的样子,才会再次忆起那些事。
岑欢和当时一点都不一样,她虽瘦但也恰到好处,不如当时的苍白。
宋亚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认出她。
第一次到贺家来时看见她穿的是也鹅黄色的,是一件卫衣,她的确很适合穿亮色的衣服,衬得笑容明媚。
少女感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的。
看见她的倨傲,她对他藏不住的敌意,他甚至想笑。
在你发现我喜欢你之前的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就已经互相依偎过彼此。
我们的相遇是在很早之前就注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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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所以,与魔鬼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