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探险（上）

从进入这座古堡起，克莉丝便觉得此地格外阴森，许是该处久无人居住，又或许是曾发生过惨无人道的凶杀案之故，最大的可能是如强烈的阳光都无法照亮这间正厅，但不论哪个都让她心中格外忐忑，深怕从何处伸出一只鬼手抓着她叫屈。

真不该一时兴起跟过来，她紧握着身侧两人的手，转头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尽管多年无人居住打理，屋内的陈设依旧保持着原样。每样器物说不上有多么精巧绝伦，但只要识货的便知它们的本身价值绝对不低，绝对是价值连成的古董。

温迪亚捏住她的指尖无言地安抚她。他走到一幅田园风格的油画前，仔细看了会：“我记得不错的话，这应该是公爵夫人莎莉娜所作，据相关记载她生前非常喜欢田园风景。而她死前就恰好在欣赏这幅刚完成不久的画作。”

“这样说来，公爵夫人就倒在这附近？”克莉丝盯着脚下的木地板，“我记得当时的探查记录曾说夫人倒在画作前，她的大儿子柯维斯与儿媳米利娅则死在二楼卧室，但一人在床上，一人则背对着门口；二女儿雅露格与她的爱犬被人发现死在三楼露天平台，她的丈夫海尔曼公爵则死在三楼的书房。其余人的尸体几乎都在地下室，除了他们的管家玛格丽特，她左手握着一把小口径的左轮，倒在我们刚刚经过的门口。”

费洛尔补充道：“也正因如此，有探员曾怀疑过一切都是玛格丽特所为。因为她爱慕公爵而不得，平时行事又较为极端，全家上下没几个喜欢她。”

查哈德听得云里雾里，平时就不习惯精细思考的他更加疑惑：“这样说来这案子还是挺明了的，答案不是呼之欲出么，还有什么好探查？”

“你没看过后来的验尸报告？”温迪亚抓住机会毫不客气地怼他，“若是简单的话，我为何选择这里。半点挑战性也没有的，我可没什么兴趣。”

这家伙又开始了！查哈德与费洛尔心中不约而同地吐槽道。克莉丝则完全不以为然。她双手合十，眼中闪过星光：“温迪亚哥哥，我看好你一定会赢！”

“谢谢，我的克莉丝～”温迪亚牵起她的左手，烙下一吻。

“咳咳！”费洛尔不轻不重地咳了两声，“温迪亚，别浪费时间快进入正题。你刚才说验尸报告，难道其中有破案的关键？”

“算也不算。依照尸检的结果，得出玛格丽特不太可能是凶手，因为她死在雅露格和仆人之前。而他们致死的原因都为被大口径猎枪击中要害，且现场找到两把同一型号的猎枪，是她的话就无法解释雅格露和她爱犬菲尼身上的枪伤。”

“她会不会是帮凶？”克莉丝大胆地提出一个可能，“我记得不少侦探小说或犯罪记录片里就有这样的桥段。”

“克莉丝，你什么时候对侦探小说感兴趣了，以前不是只喜欢爱情故事么？”费洛尔对她莫名的转变甚为不解。

克莉丝被他的话噎了下，笑嘻嘻地摆手：“那是因为最近有人邀请我编写罪案故事，于是就花了点时间去找资料，发现这些陈年故事的桥段有些雷同，因此有了这样的猜测。”

“是这样？”

“嗯嗯！就是这样啦～”

见费洛尔终于打消心中疑惑，克莉丝才暗自松口气，接着又道：“海尔曼公爵家中严格意义上只有四人，若是加上仆人和管家便有十二人。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杀死十二口人，应该很难做到。而且除管家外的仆人都死在地下室，这便更加蹊跷。温迪亚哥哥，你又怎么看？”

温迪亚轻抚她的长发：“你所说的很有可能。若是这样的话，另一个凶手的身份地位必定高于她，才可能指示她做这种事。”

“听你这样说，就只可能是公爵本人。”查哈德想了半晌，觉得只有这个可能较为合理：“你们想，他俩之间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定然会分工做这种事。只是唯一的问题在于公爵为什么要这么做？家里钱用完过不下去了？那也不至于杀人啊。”

“难得你会这样想。”温迪亚无奈地耸肩，“可惜猜错了。据当年的调查结果到公爵一家遇难时，他们的资产依旧丰厚，完全不存在你说的情况。而且尸检结果显示海尔曼公爵是第一个死亡的人。”

公爵第一个死亡……克莉丝静心思索：“这会否说明行凶者相当憎恶他，因此才第一个将其杀死？不过还有别的可能性。温迪亚哥哥，公爵一家人之间的关系如何？”

“有关这件事，你应该问问哥哥我。”费洛尔捏捏她的脸蛋儿，“在一次酒会中，我偶遇海尔曼公爵的一位远亲。听他说公爵一家表面看起来和谐，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公爵的远亲，少说也有六七十岁了吧？”毕竟是五十多年前的案子。

“的确。那位老先生今年已有七十二岁高龄，身体还相当硬朗。说起当年事时脸上还带着某种怀念的感觉。”

“那他有没有说是谁杀了这一大家人？”查哈德对推理并不在行，但又十分想取得胜利，因而趁机从费洛尔口中套话。

费洛尔并不接招：“说来他那时也还年幼，小孩子的感觉敏锐却也当不得真。”

难道是不方便说？克莉丝发现画框附近留有弹孔痕迹：“哥哥们，查哈德先生，你们看这个是不是弹痕？”

“没错。”温迪亚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看去，“我记得当时的死亡顺序是这样：第一个海尔曼公爵、第二个米利娅，她丈夫柯维斯与她的死亡时间相差十分钟，卧室内有过搏斗痕迹。接下来是管家玛格丽特，再然后是被困在地下室的仆人；最后是雅露格的爱犬菲尼，公爵夫人莎莉娜，以及雅露格本人。值得一提的是，母女俩死亡时间前后相差五分钟。”

克莉丝听后灵光一闪：“温迪亚哥哥，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里的凶手不是两个，而是三人。”

温迪亚有些愕然，但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觉得莎莉娜夫人和雅露格小姐也参与其中？”

“只有这样解释才更为合理。换个角度来讲，我若是凶手定会从上到下作案，而不是先杀三楼的人，再二楼，一楼，接着地下室，然后再回到一楼。最值得怀疑的是，凶为什么只先杀了在三楼书房的公爵，最后又返回三楼去杀雅露格小姐，她（他？）不怕人听到枪声逃跑或是躲起来？答案便是雅露格也是凶手之一。”

“小克莉丝，你有没有想过这种情况？”查哈德并不太同意她的说法，也或许是接受不了女儿杀父的可能。他正色反驳：“万一凶手正好翻进公爵的书房呢？”

“那也解释不了雅露格为何不跑。”温迪亚插言进来，“案发是在白天，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听到枪声居然不躲也不跑，这实在是过于奇怪。”

“这样理一理，我也明白了。听到枪声的柯维斯拿着枪从二楼卧室一路跑去，经过书房的时侯发现自己的父亲已死，还来不及悲伤就听到二楼卧室方向传来枪声，于是又急忙跑下去，结果发现妻子死在了床上，而凶手是自己的妹妹？”

“亲爱的哥哥大人，这样推是不合逻辑的。雅露格若要从三楼到二楼，必定得经过书房门口，这样极容易被发现。唯一可能的便是管家或者莎莉娜夫人来到二楼杀死米利娅，接着与匆匆跑下二楼的柯维斯撞在一起，而后发生打斗将他杀死在卧室门口。”

听完克莉丝所说后，温迪亚开口：“依据玛格丽特尸体旁的小口径左轮，应该就是她无误。只是地下室的仆人是谁杀的呢？”

哈查德开始转动大脑：“你们这样一推，便只剩下莎莉娜夫人。只有处在主人位的她开枪，那群仆人才不敢反抗。而与此同时，雅露格下楼杀死了玛格丽特，最后打枪打死自己的母亲，再回到三楼露台制作某种机关，开枪自尽而死。”

温迪亚对此不太认同：“我比较倾向于杀死玛格丽特的是莎莉娜夫人。别忘了，管家死在仆人之前。莎莉娜杀死管家去地下室杀仆人的同时，雅露格在三楼开枪打死爱犬菲尼。最后母女俩相会于墙边这幅田园风油画前，一言不合发生争执。最终雅露格回到三楼露台开枪自尽。”

“啪啪啪……看来温迪亚哥哥推得更为合理。只是……你们发现没有，屋内的陈设位置似乎不一样了。”盯着其余二人不满的眼神，克莉丝惊恐地瞪大眼注视着前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