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四十一年
太子被废,改立四皇子,朝堂局势一变再变,人人自危。有人从高位跌下,又有人一升再升。
边关局势也不容乐观北方有重兵压境。
“县令大人此次调职说什么时候走了吗?”司韶语气难得低落地问。
“春分前后就走,我一同随他前往,顺便参加武举。”
方遇不敢看向司韶的眼,他怕自己会不舍得走。
半晌,两人相对无言。
司韶最近在学做梅子酒,所以在两人沉默的间隙,她一直在准备材料,梅子洗净,与糖一起放入坛中,一层一层交错码好,再倒入准备好的米酒,最后封好,她做的不多才三坛。方遇静静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时不时打打下手。如果时光定格此刻,定能入画。
“其实,我…”司韶刚开口想说些什么,便被方遇打断了。
“我不想困在这个地方,我想闯一片自己的天地,看看更远的地方。”
方遇一句话把司韶心上那句话堵在喉头,再难开口。
司韶低头收敛了一下情绪,抬头又是那幅没心没肺样子。
“其实也没什么,我理解你,到时候别忘了回来看我还有,既然你现在没事,那就顺便帮我干干活吧,毕竟能使唤你的日子也不多了。”
她让他在院子里的梅树下挖了一个深坑,放好三壶酒后,又让他埋上,而她在旁乱指挥着,她不指挥也好,一指挥什么都乱了,她无辜地看向方遇,方遇则从善如流地地背锅。
“是我错了,我手太笨,没干好活。”
司韶很满意地赏了他一颗糖吃。
方遇要走的那天风很大,吹起了司韶的长发,她今天特意起了个早,还精心打扮了好久,戴上了自己最好看的饰品,比如那对梅花玉耳坠,顺便拎了一壶以前酿的梅子酒,结果被风一吹,日头一晒,她弄得比平时没打扮还乱。她慢慢地走在路上。
路过石桥她索性去河边把脸上脂粉洗净了,而后,她拎着酒提起裙角奔向城门。
城门口
“走吧。”县令和方夫人坐在轿中,东西家丁都抬上车后,他下令准备走。
这时方遇看向城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策马走向轿旁挑起轿帘,他行礼后便说“您和车队先去吧,我还有一件事,再等半个时辰,再去追车队。”
方清平深深看了方遇一眼,把帘子放下,轻叹一声,而后说“你想好,该如何做就行了,别让自己后悔。”
车队刚走没多久,城门口就出现了一抹浅红色身影。她站在原地一边因剧烈地奔跑而大口喘气,一边瞪大眼睛看向那个骑马向她走来的个人。
“我给你带的酒。”她拢了一下跑得有些散的头发,极为轻挑朝他笑一下后,才把酒递过去。
“只给一壸,你怎么还那么小气?”他颇为委屈地调笑她。
“留一壶,等来日功成名就,归来之时,你我二人再共邀明月,把酒长谈。”
“好。”
太阳己经快升到正上方了,风刮起正策马狂奔少年衣袍一角,还刮红城门口少女的眼眶。
其实我只是有些害怕,害怕再相见时,你我皆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