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某种原因,那个区域人类只要进入就难以走出,有些类似四川的黑竹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精熙的创始人曾经组织了一次专门的科考。整支队伍几乎全军覆没,幸存下来的两个人在病床上匆匆记录了这份档案,不久撒手人寰。
而他们身上被发现具有和如今这条德牧一样的伤口,经过DNA化验,并不是棕熊或任何一种有可能造成这种伤的已知动物。
杨舟全程长大了嘴巴,听得目瞪口呆、云山雾罩。
“写小说呢?”
沈真无奈:“说了你又不信,不信就别问,回家去吧。”
“诶诶诶。”杨舟不走,稍稍想了一下,问他:“你们该不会……人不能进去,所以你们放了很多条狗?大德牧就是其中之一?”
沈真眼神一暗,默默点了头。
“理论上动物是可以走出来的,我们和其它的队伍陆续带去了将近八十条各类大型犬。在距离区域的边界一公里的地方,追踪信号就遭到了强烈的干扰。最终有五条狗活着走了出来,但都受了伤,哈瑞是唯一撑到这里的。”
“哈瑞?”杨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大德牧的名字。
“请你务必好好医治它,将来可能还要靠它带路,再去一次。”
虽然他并没有听懂,也完全不理解精熙这个商业集团找灭绝动物干什么用,但他再看沈真有一种莫名高大的感觉。他表示敬佩,并表示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治好德牧。然后,乖乖的回了家。
家里的杨小米已经睡了,杨舟被锁在了门外。
“也?明明是从外面锁的门啊。”
他敲门,没反应,改为拍门,依然没反应。
他想绕到杨小米的卧室去拍他的窗子,脚都抬起来了,又默默的收了回去。
“不要吓到他,不要吓到他。”
他回头看了看车子,想要不去车里睡吧。
就在此时,门开了。
杨小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现在知道被拒绝的感觉了吧?”
杨舟受他感染,也忍不住要打哈欠。
“唔唔,晓得啦。”
杨小米吸吸鼻子:“还有下一次吗?”
“没啦。”
“行,进屋。”
就这么痛快!
杨舟不免有些美滋滋,杨小米啊杨小米,人格都分裂了还是那么心软啊,还是那么在乎我啊,我果然是最特别……
“做饭去,我饿死了。”
“也?”
杨舟的喜悦瞬间遭到了打击,整个人像霜杀的萝卜缨子,直接蔫吧了。他耷拉着头,垮着肩膀,一步一挪的往厨房蹭,一边走一边哼哼:“我好累啊,我好困啊,我刚做完一台手术诶,我好辛苦……”
“哎~”
伴随着很轻的一声叹,杨舟的白大褂后襟被抓住了。
“让你做饭你还真去啊?别忙了。”
杨舟蹬鼻子上脸就势演开了苦情戏,按着厨房的门把手回过头,眼泪汪汪(其实打哈欠打出来的)的开嚎。
“害你挨饿是我的不对,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家长,呜呜呜……”
杨小米一脸呆滞的看着他。
“好玩吗?”
杨舟点头:“好玩的。”
“行。”杨小米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转头去门厅拿了放钥匙的大瓷碗,一把塞进杨舟怀里。
“接着,不哭满了不许睡,我就陪着你。”
杨舟嘴撅到天上去。
“要不要这么冷酷啊锅锅?”
杨小米没听真切:“你说什么?”
杨舟深吸一口气,瞬间找回了场子:“不吃饭了哈?诺,是你自己说不吃的,不是我不给你做啊。睡了,晚安。”
杨小米:……好像哪里不对?
他想了想,在杨舟刷牙的时候倚在洗手间门边,把他从头看到脚。
“你是医生?”
“废话么?”杨舟含糊不清的嘟哝:“老子是兽医啊,跟你说过八百遍了,现在要记住哦。”
“兽医?”杨小米颇为玩味的念叨了几遍,忽然笑了。
杨舟从镜子里看着他,也跟着发笑。
“你笑什么呢?”
“虽然只是换了一件衣服,可我感觉你整个人变化特别大。”
“是吗?具体哪里变了?想夸我要大声说出来哦。”
杨小米就笑,大方的给他比个大拇指:“很帅!”
“也?真的吗?真的吗?”杨舟乐开了花,快快的漱口,跑到穿衣镜前自我端详。
这个满脸胡茬的男人是谁?白大褂不是定做的,明显袖子短一截,哪里就好看了?
“你诳我!”
杨小米抱着胳膊倚在穿衣镜旁边就笑:“随便说说你也信,太单纯。”
“坏小子!”杨舟登时火气,五指成抓抓过去:“老子专治小孽障,就不信治不了你!”
杨小米灵活的躲开,满客厅撒丫子跑,一边跑还一边挑衅:“你抓不着我,抓不着我哟……”
他的协调能力较之前有飞跃式的增长,却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十五分钟后,不幸被一个虎扑扑倒在沙发上。
杨舟揪住他的脸捏捏捏。
杨小米一脸生无可恋:“你敢不敢别摸我?”
“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杨舟还真就不信了,双手往杨小米肋下抓去,土匪似的梗着脖子发横:“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给老子摸摸不行啊?我偏要摸!”
杨小米挣脱不开,在沙发上扭发扭发直躲。
“有你这样的吗?”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
杨舟抓了个心满意足,笑呵呵把人放过。
“咱俩,不生气了?”
杨小米擦一把笑出来的眼泪,撑着身子坐起来,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我吃你的,我喝你的,我就应该给你摸摸是吧?”
他盘起腿,坐端正了,拍拍膝盖:“来吧!”
杨舟才不上当:“开玩笑,开玩笑,纯属开玩笑噻!”
“挺好笑。”杨小米咬了咬下唇,小眼神儿虚虚的一瞟,像一把小钩子,勾得杨舟移不开目光。
杨舟凑近了盯牢他:“你迷眼睛了?”
杨小米的目光有片刻的停滞。
“我没事。”他说着随便一抬手:“去睡吧。”
杨舟如蒙大赦,打着哈欠游魂似的撤了。
这一晚,客厅的灯亮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