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婴儿房的婴儿,照姝姝日记里写的,阿喜流产,阿青怀孕了,那婴儿房的婴儿应该是阿青的孩子。
………共轭游戏?
守关人念的童谣和这件事有关吗?又或者只是一个小女孩无聊打发时间的暗黑童谣。
妹妹背着洋娃娃
走到花园去看樱花
娃娃哭了叫妈妈
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
娃娃啊娃娃为什么哭呢
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还有沈巍礼在门边见到的娃娃,后院的花里并没有大面积种植樱花,和童谣提到的扯不上什么关系。
樱花………娃娃……
年幼的孩子都很喜欢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
王施房间的橱柜有被火烧的痕迹,三楼的婴儿房也有火烧的痕迹,三楼会议室突然出现扎伤了王施的曼陀罗,阿喜对自己所谓‘女儿’怪异的态度,王思面对被扎伤的王施不自然的表情。
Dominator的提示:有冤魂伪装成玩家企图骗过伟大的神明。
无论神明是谁,神话中的洛基又或是其他人,这点对于现在的戚炤来说并不重要。
他一向喜欢铤而走险的猜测。
王思和王施很可能就是伪装的冤魂,一开始过度的安分和后来表现出的疯狂都可以和外界因素扯上关联。
被突发情况刺激到露了馅儿。
但是还有一个疑点,为什么阿喜面对自己的女儿会表现出厌恶,在姝姝的日记里,阿青和木琛杀了阿喜,但现实中的阿喜活着,以及还未出现半夜梦游的大儿子。
他想到了一个别的可能,一个关于曾经真实梦到过的情景。
谁说阿喜是阿喜,阿青是阿青的?
在全家福里可以看到阿喜和阿青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王施和王思也是,除了上衣颜色不同可以分辨两人。
日记中连姝姝都说过几乎分不清谁是谁,在日记中的‘妈妈’‘小姨’都怀孕了,只是阿喜在第二份书信中提到过姝姝的病越来越严重,记忆不好,在日记中的日子大多数不是阴天就在下雨,一个记忆受损,有心脏病的五六岁小女孩,真的能在杀人那种混乱的场景中分清两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孩子们比成年人要乖巧,至少戚炤更喜欢安分的幼崽,但他也很清楚一般的孩子于他而言和小猫小狗没区别。
宁南说Dominator的提示不会出错,基于这一前提下的孕妇可以说是阿喜也可以说是阿青,为什么不能是两个人呢?
【一模一样的双生子,生来就是要杀死对方的】。
也就是‘小姨’的身份,但是阿喜半夜梦游的儿子到底是不是荣旭,信上只说阿喜夫妇失去了荣旭,并没有说荣旭的性别。
孩子的死活与价值大多数只有成年后才能完全显现。
或许有另外一种可能,‘小姨’是指阿喜,记日记的人是荣旭,荣旭目睹‘爸爸妈妈’杀死了‘小姨’,‘妈妈’威胁要把她淹死,荣旭害怕偷偷跑了出去,意外身亡,‘妈妈’伤心欲绝导致精神恍惚认为死的人是自己,是已经死了的‘小姨’和‘爸爸’杀了自己,完全把日记篡改了一遍,至于有心脏病的姝姝是阿青的女儿,婴儿房的婴儿是阿喜的女儿,但是如果这么解释姐姐是阿青,妹妹是阿喜。
能编出这种故事的人才很适合安个编制专门捣鼓些折磨人的玩意儿,倒退个六七年戚炤估计会直接把人头割下来挂在门口当吉祥物。
不过他已经不干这种事了,睡觉更重要。
戚炤次日一早起来,就看到王思和王施的房门口围着除他以外的大多数人,联想到昨晚的经历不难猜发生了什么。
死的是王施,全身被斧头几乎剁成肉泥,王思在一旁止不住的哭,脸上只有一道斧子擦过的血痕。
看上去楚楚可怜的模样。
戚炤收回冰冷的目光将手边被碰歪的花瓶重新调整好位置。
“你…………”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戚炤看着哭泣的王思没有任何悲悯的情绪,颜色黑色过分的瞳孔倒映着女孩痛哭的面容。
与几乎其他所有人格格不入,他沉默着似乎只关注内心所思考的问题。
不可能是他的猜想出问题,戚炤自认不是个很自负的人,但同时也有一定的自信,既然下了决定就不会出错。
真理都是他来定的规矩。
秦溪适时拉了拉戚炤的衣襟,兴许是故作小孩子的天真“戚先生,何正的尸体昨晚不见了。”
戚炤早就意识到何正的尸体不明所以消失的事情,所有人昨天忙着去婴儿房,后院的枯井,然后是三楼的会议室,今早又是突如其来王施的死,让人忘了何正的存在。
不到第五天,十个人只剩下八个人,虽然只死了两个人,但按照这个标准,最多只能出去四个人,对于A级副本来说死亡率实在太高,甚至不会给普通人留下活路。
但他有把握活着,而且还有闲情逸致把这个乖巧的小孩儿也带回去。
下一次是否会遇见就是个未知了。
没等多久,阿喜踩着十厘米红色高跟鞋哒哒哒地上了楼,白皙修长的手指从外衣兜里掏出一枚银色钥匙晃了晃,狰狞的面孔挂着讽刺冰凉的笑容“这是我丈夫在三楼会议室旁边书房的钥匙,我今天需要带女儿去看病,食物都在厨房,麻烦各位了。”
在说出【丈夫】一词时阿喜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刺穿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她恨她的丈夫,也恨在场的玩家。
但当事人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女儿……?”
所有人下意识看向三楼婴儿房,“不是,是我的女儿,小玲。”
小玲?怎么又蹦出来个小玲?
沈巍礼有些不解“你的女儿不是叫姝姝吗?”
阿喜闻言脸上的职业微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阴沉,黑眼球死死盯着沈巍礼,“抱歉,客人,姝姝是我的侄女,她有心脏病几年前就去世了,
在家里提死人是不吉利的,毕竟活人不需要记得他们。”
“……去世了?!”好不容易有点线索又断了。
阿喜并没有停留多久就和往常一样只甩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徐湖安敲了敲楼梯扶手“各位,还记得Dominator提示中阿喜的儿子吗?”
“半夜梦游那个是吧?”
“对,昨天我在会议室发现了她儿子的诊断书。”
徐湖安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看,上面写的PTSD。”
沈巍礼挠挠头“PTSD?”
“创伤后应激障碍,当事人常常经历了一些重大的负性生活事件,这些生活事件常常危及生命,或者超过了患者能耐受的程度。”
“比如,看见亲人互相残杀?”
徐湖安疑惑地看了一眼戚炤“有可能,你为什么这么问?”
“‘爸爸和小姨’杀了‘妈妈’,或者‘爸爸和妈妈’杀了‘小姨’”
“这个爸爸扮演了什么角色,对鬼的身份至关重要,或者说‘爸爸和谁杀了谁。”
“………没听懂。”
“………理解一下,已知线索中姝姝是谁的女儿。”戚炤决定有必要稍微引个头防止这群傻瓜蛋子全死在这儿。
开场团灭……似乎也不怎么吉利。
“阿喜的啊。”
“对,姝姝,婴儿和大儿子在之前被认为都是阿喜的孩子,而且日记中的‘小姨’也怀孕了,那么‘小姨’的孩子是谁?”跟上引导节奏的老玩家比想象中要聪明一些。
“………小玲?”阙蓝不确定的说。
“或者这样问,‘小姨在我们的理解范围内是阿喜的妹妹,她叫阿青。”
“额………然后?”
戚炤微微顿了顿“’小姨‘也就是阿青的孩子是小玲,阿喜的孩子是姝姝,婴儿,大儿子,但是现在,婴儿,小玲是‘阿喜’的孩子,‘阿青’的孩子是大儿子,姝姝,但是‘阿喜’明显表现出对婴儿的厌恶。
一个母亲在什么情况下会讨厌自己的孩子?”他并不是很想提起这个话题。
同样也不想过多参与。
“不是自己生的?”沈巍礼试探着说,他们明显把戚炤当成了领头人,慢慢顺着他的思路说,这个好看的青年身上颇有领导人的姿态,让人心甘情愿被他差遣。
服从的同时也带着些畏惧和不敢靠近。
“不一定,结合日记,这个婴儿是阿青的孩子,阿喜的孩子没有了,所以阿喜会讨厌阿青生下的孩子,更何况这个孩子的父亲极有可能是自己的丈夫,所以,婴儿,小玲是阿青的孩子,姝姝,大儿子是阿喜的孩子。”
“不对啊,如果姝姝是阿喜的孩子,她刚才明明说姝姝是自己的侄女,小玲才是自己的孩子。”
这段线索复盘起来极其复杂,固有思路对于这种家庭关系来说刚好会起反作用。
“但是Dominatoryou告诉过阿喜和阿青是两个分开独立的人吗?”
它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是几个人,反而一直在用名字区分,就像普通人的大名和小名,曾用名和现用名,都是指这一个人。
“…………你是说,阿喜和阿青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会变成一个人!!不!!一个鬼!!所以Dominator简介中的‘阿喜’不一定是‘阿喜’,而我们的任务是调查鬼的身份,所以其中至少有两个鬼是阿喜和阿青!”阙蓝急切地抓住一点思路分析“……我明白了……”
“没错。”
本来是很显然的事情,例如现实生活中的人格分裂之类的汇聚双方性格特点建造的新人物,谁知道姐妹俩有这么多孩子才加重难度。
两个不同的人因为死亡融合成他们所见到的“阿喜”,拥有双方的特征,这一点从孩子上就能看出来。
所以没事少生孩子,死人和活人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