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感觉到,这个怀抱依旧强劲,朱棣落魄的样子也不影响他周身的明月光华。而那一句问话,完全令她破防。她傻吗?绝不,她从来都是坚定而智慧的,这是所有认识她的人对她的共识。面对这样一庄明显的冤案,无论是出于她个人生来的正义感还是职业道德,都必须让她探究到底。更为重要的是,这个被冤的人还是她用尽身心去爱的。楚楚想说些什么,可是说不出来,她怕她的言语透露了她的情绪,更加剧朱棣此刻的崩溃。
可是,朱棣感觉到前襟湿了。他轻轻地抚摸着楚楚的头发:“如眉,你不要再为这件事情去冒险了。”待到楚楚将眼泪收拾好,才从朱棣怀里起身,她认真地看着朱棣,声音温柔,但有抹不掉的坚定:“朱棣,如果你是我,你会坐视不管吗?”朱棣的泪水无声而下,心里直叹这个女人太聪明,这样的时刻都不忘记给他下套。
他从楚楚的眼神里读出了一句她没有说出的话:“你都做不到的事情,为何要求我做到呢?”
朱棣蒙此奇冤,多日来积压的情绪此时在爱的人面前就不自觉流露。楚楚见朱棣一脸的绝望,忙拉住他的手,说道:“朱棣,没有你,我生而何欢呢?”
朱棣闻言,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将她劝住了。再次把她揽进怀里。楚楚轻轻地将她挣开:“你要珍重自己,打起精神来。等着我的好消息。”
事情的进展比想象的顺利,楚楚在小玩子和朱允炆的鼎力相助下,一步步引着高甫明殉主,也成功地将他和季淑妃撇清了关系。
高甫明的死无对证,让朱元璋对这件案子存有疑心。可最终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将朱棣放了出来。经历了这番生离死别,朱棣和楚楚除了紧紧地拥抱彼此,似乎再没力气想其他的。
朱棣离开监狱,梳洗整装后,就迈着匆匆地步伐向护城河边走去。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就能早一刻见到如眉。
当朱棣赶到时,楚楚已经等在那里。远远地,两人都能轻易地地捕捉到对方的眼神,怀着一种热切地期待和满满地爱意。原来,爱真的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当你不用言语去表达,它就会从你的眼睛里冒出来。
终于,两个人近在咫尺,在这只属于他们的空间里,无需顾及,历经生离死别,让他们再也不压抑和掩饰对对方的情感,两两无言时,满心满眼的炽热令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他们就这样感受着彼此的气息和体温,良久,朱棣才动情地开了口:“如眉,答应我,回到我身边,再也不要离开我。”楚楚沉浸在这个怀抱带给她的幸福甜蜜里,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朱棣见楚楚不说话,心里顿时没了底。怯怯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难道经历了这番磨难,你还会像从前一样躲着我,回避我吗?”见朱棣误会了,楚楚连连摇头。
朱棣缓缓地松开楚楚,欣喜雀跃而又不失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句:“那就是你答应我了?”楚楚伸手抚上了朱棣地脸,肯定地点了头:“我已经答应你了。”言毕,打量了一一下自己,笑道:“可是你看我这身装束,再看看我现在的身份,又怎么能回到你身边呢?更何况我在皇上的眼皮底下混了那么久,现在又突然变回你的妃子,你难道想让皇上再治你一个欺君之罪吗?”朱棣听完像是陷入了沉思,楚楚说的很对,这确实是个现实而又棘手的问题。楚楚继续说道:“再多给我一点儿时间,让张无柳慢慢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