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侧妃所表达之意再清楚不过,她是让季淑妃将眼光放高远,奔着嫡妃的位置去。
季淑妃眼里有震惊,却并不排斥,见她久久不语,吕侧妃就知她动了心。更了解这种时候推波助澜是上策。“唉,妹妹啊,你得开窍,恩宠算什么?男人嘛,哪个不是色衰爱弛?我看燕王也不见得例外。你瞅瞅你们燕王宫的吴氏,王氏,哪个不是花骨朵儿一样的妙人儿,你们王爷都是捧在手心儿里宝贝了一阵儿也就过去了。我看这个柳如眉也不例外,你没必要挂在心上。你擦亮你的眼睛看看清楚,一直被燕王敬重有加,地位不可撼动的,是燕王妃,你要取而代之,成为那个地位不可撼动的人,那不比和小妖精们争一夕恩宠实在?你要做走马灯,还是供在殿上的菩萨,自个儿掂量掂量才行。”
季淑妃思忖片刻后,不甚坚定地摇摇头:“姐姐,这谈何容易。且不说王妃入府多年,深得王爷信任爱重,就说起她身后的魏国公府,也不是我季家可以比肩的。”
待到季淑妃离开,吕侧妃眼中的鄙薄和嘴角的不屑才毫不掩饰地浮现出来。她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季淑妃,觉得她实在是蠢钝至极。可是她却也明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用处,而季淑妃的用处就在于她的愚蠢。与她说话,就要将火往大了扇。就她那么个搅屎棍子,不愁搅不乱燕王府的一池春水。
当晚,朱棣回到人居玉宇时,楚楚独自半歪在床上打着盹,朱棣轻轻地走上前去,低下头来用极其缠绵地吻游走在她脸上,再一点点倾入她的唇,很是温柔,也很是霸道。楚楚睁开眼睛轻轻推开朱棣,笑嗔道:“你呀,坏死了,趁人家睡觉就欺负人家。”朱棣脸上笑容淡淡地,眼中的笑意却又深又炽热:“我早已经数不清欺负过你多少回,不差着一回,坏人已经做了,不妨就做到底。”说着又要吻上去。楚楚这下却不肯依,微微地侧过脸,有些生气道:“朱棣,这每天混吃等死还没自由地日子我真的过够了。”朱棣闻言,原有的兴致已被浇地凉凉的。他也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委屈了楚楚,尤其是受了伤以后几乎连院子们都没出过,她难免闷地荒。可现在虽说女刺客的案子已经结束,到底还是敏感时期,一切还是要小心为上。
正当朱棣也有些不知所措时,无意间瞥见外头的月色,心里头忽然有了主意。他低声哄道:“如眉,钟山山涧中有一处温泉水,最能活血行气,对你的伤也好,我带你去洗洗好不好。”楚楚一听就来了精神,高兴地连连点头。就这般,两个人踏着夜色,乘上马车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