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天傍晚,延生就偷偷进了二叔家的院子,他拿起旁边的凳子奋力的砸那门,巨大的声响回荡在村口。
他是如此的迫不及待,甚至连一天也等不了。
门锁应声而落,他看见若水躺在那扇窗下,月光笼罩在她周身。
若水听见了他的声音,但此刻她虚弱的下不了地,甚至无法起身。
延生将她背起,将她的脸颊靠在自己的肩颈,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她。
延生背着她在月光下奔跑,村里灯火渐渐明亮,有呼喊声在背后响起,但延生并不害怕,正如他背上的若水,她也不害怕。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是如此的耀眼。
不知道跑了多久,延生的步伐渐渐沉重,若水拍拍他的肩:“停下吧。”
她摸到延生的脊梁像是只包了层皮般的突出,两只瘦骨嶙嶙的胳膊颤抖着托住她。
但延生仍然奔跑着,粗重的喘息在她耳边愈加清晰。
“停下吧,延生。”
他终于停下脚步,将若水放在一旁的草丛上,他背对着月光,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有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延生从怀中掏出那塑料杯,水已经浸在了他的衣襟上,玫瑰也只剩下几片残叶。
他将杯子放在她的手心,她颤抖的指尖抚摸那枝玫瑰,又伸出手去碰延生的脸,凹陷的脸颊,粗糙干裂的皮肤,他上扬的嘴角,他说:“若水姐,你高兴吗?”
有火光从远处出现,声音越来越近。
延生轻轻碰了碰的她的发尾,缓缓起身向那火光而去,他一点也不害怕,他又奔跑起来,他听见若水的声音混着风声划过耳际:“——延生……”
“若水姐,你高兴吗”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