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篇23 龙凤共效于飞
(请自行脑补，山洞里一辆豪车超速行驶，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缠缠绵绵到天亮）
将唯一干净的里衣套在他身上，贺兰靖捡起地上破碎的布料，仅遮住重要部位即可，像个山野猎人，趁着天色未明，离开山洞，外出觅食。
洪水侵袭着大地，这半山腰之上聚集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动物。
还有人类。
那些跟随贺兰靖逃到山上避难的百姓，他们藏匿于石头缝下，苦苦维持的最后的生机。
有一家猎户其妻子均平安。
这天猎户带着7岁的儿子去觅食。
他们围绕着半山腰找寻可以果腹的食物。
突然瞧见一头野鹿栖息在树下，看见猎户父子虽眼带惊恐，却无力逃脱，甚至无力站起来。
猎户远远站在边上，其儿子看着父亲不动，便跟着不动。
这时贺兰靖冒出一个头，举起尖锐的木棍便要刺死野鹿。
“慢！”却被猎户一把制止住。
就在他们二人推挡间，野鹿奋力站了起来，并逃向更里面的山林。
贺兰靖万分不解的看着猎户，眼神很是不悦。
“方才那头野鹿已怀崽，能在这洪水天灾逃生已实属不易，咱们又何必再取它性命呢？我们逃到山里数日，山中猛兽也没有出来伤害过我们，万物都有灵性，人间不能无情，若是能躲过这天灾，便是我们的造化了。”
“爹，那我们吃什么？”其儿子不解问道。
猎户看见野鹿栖息的地方有野果子，他摘下两个递给儿子和贺兰靖。
至始至终，贺兰靖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他拿着那枚野果子，久久不发一语。
“这位公子，如若你不嫌弃，我们这还有换洗的衣服，穿上吧。”猎户解下身内的一件衣服，套在贺兰靖身上，他仅着一身单衣，摘了些野果子便携孩子回去了。
贺兰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天空大雨依旧在持续，可不知为何，内心却有一股暖意在流动。
洛白见他扛着一株满是野果子的树枝回来，不禁笑了，“何曾想到，你也会有像山野村夫的一天。”
贺兰靖脱下湿衣，架在火把前烘干，仅用破布遮住下体。
洛白见他把衣服都给了自己，那架在火前烘干的衣服又是谁的？
贺兰靖将野果子擦了擦，递给洛白，而后坐在火堆前，久久不语。
洛白走到他身边坐下，就那么看着他。
良久，贺兰靖终于开口了：这衣服是附近一个猎户送的。
看来这半山之上，还有许多存活下来的人，这就好，这就好。
洛白想到这一点，稍微放宽了心，只要还有人活着，便是好事，只不过为何贺兰靖仍是一脸困惑的样子呢？
“我见过这世间最丑恶的画面，君王为了一己私欲，可以毁掉亲人的性命，毁掉整个家族，甚至整个国家，为了达到目的，人类使用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不择手段。人性的贪婪是无休无止的，这里曾是我最讨厌的世界，我常常在想，为何世间会有人类存在，他们是最不该存活在世间的东西。”
没有法力，武不能通天，文不及下地，三界中竟有人间存在，真是荒唐。
“因为人间有情。”洛白没有去问他话里的意思，也没有费心思去揣测他话里的意境，只是从心的告诉他心里的想法，“人类在最危难的时候，懂得守望相助，能抛却一切杂念，将彼此拧成一股绳，共渡难关。”
万年前，洛白也曾这样告诉过他：
苍生不能表达的情意，人间就可以传达，苍生体会不到的生离死别，人间可以感悟。佛言：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说的就是人间，只有在这里历经一切磨难，才能求得升仙法门，人间就是一面镜子，透过这面镜子，我们才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若是没有了人间，三界便如没了灵魂，不知情为何意，存在即为虚渺。
“洛白，你知道吗？这番话在很就以前也曾有人告诉过我。”贺兰靖不知为何，湿润了眼眶。这就是他始终矛盾的点，在他憎恨人间时，总有一些人，一些事提醒着他，人间的可爱。
洪灾前，猛兽不侵袭逃生的人类；人类不捕食存活的野兽。
这便是人间能存活万年的根源。
这些人总能在大是大非面前，分清界限，懂得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
或许这就是万年前，他灭不掉人间的主因之一吧。
兴许元始天尊答应他这一世的要求，也是为了能让他看清人间的本质吧。
“那个人一定对你很重要。”洛白看着他，认真说道。
“何以见得？”有时候洛白心思细腻得让他害怕，仿佛总能一眼看穿其内心的想法。
“因为你每次提到那个人，眼里都会流露出一股悲伤，所以那个人对你很重要，甚至还和我有点关系，对吗？”最后一句话，贺兰靖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可洛白没给他机会说话，径自接下去道“我每次都感觉到，你的眼神在我身上不停的找寻着某个人的影子。贺兰，能和我说说那个人是谁吗？”
那个人是谁？
贺兰靖有些苦涩的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竟是那最后一幕：
你我原为上古神兽，你是龙，我是凤，我有我要守护的苍生大地，四海八荒；你有你要的统领三界的野心，我们离心离德，本就不能和平共处。
在人间，你救过我；
而我，也曾放了你一命。
你我之间，前尘恩怨一笔勾销，今日你若举兵来犯，我便在这南天门恭候大驾。
那一战，他本以为彼此均抱着必死的决心。
倘若能死在洛白手里，那也无憾了。
就在他们兵刃相见之际，洛白却突然收回了兵器，只身撞上了他的利刃。
尖刀刺穿了他的胸膛，血肉模糊。
你为何不躲开？？
我知道，你父亲祖龙的死，是让你大开杀戒的根源，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本就不是……生性残暴的神，别打了，好吗？算我求你，别让上一辈的血海深仇再延续下去，你这妖龙啊！不过是生性顽劣些罢了，我希望你能变回以前的贺兰靖，自由自在的活着。
洛白的死化解了贺兰靖心中的怨恨，平了他统领三界的野心，也唤醒了心中尘封的爱意。
天帝欲用三味真火烧毁他的元神，却被远道而来的元始天尊阻拦。
上古神兽聚集天地灵气，得上天眷顾衍化而生，不可亵渎。
且念及他主动平息战火，更是功德无量。
元始天尊问他有何要求。
贺兰靖只吐出一句话：今生我欠他一条命。
元始天尊沉吟一会，吟诵道：六道轮回，不受外力阻碍，你与他缘分匪浅，我便许你一世，凡间红尘波劫涛涛，缘深缘浅皆为天命，你且去吧。
良久，回忆连接到了今生，贺兰靖缓缓说道：他不过是我认识的一位旧友，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再提。
洛白闻言，只微微皱眉，不再追问下去，他看向山洞外那不肯停息的大雨，心里亦是满怀惆怅，不可说，更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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