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老禹才三日,他们这是憋了足足十余日才承欢。
为了不让洛白有反驳的借口,还专门让店小二腾出了这么一个清静的院子。
果不其然,他无路可逃。
一夜欢愉,无限激情,几声嘶吼,酣畅淋漓。
日上三竿时,卧榻里沉睡的人悠悠转醒。
洛白睡眼惺忪的坐起来,纯色丝质里衣滑落肩头,在满室阳光余晖里显得尤为珍贵,仿若不食烟火的仙子,纯净的让人着迷。
贺兰靖拿着熨烫过的衣服站在屏风前,久久未动,直到洛白看清了眼前的人,这才走上前来。
“公子,更衣了。”
嗯!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沙哑中带着酥软,真的竟让人立不住脚。
贺兰靖没想过有一天会栽在这个人的声音里。
这应的一声,他心都软了。
只想好好疼惜床上的人,珍爱他一生。
“早上林老爷送来请柬,邀请公子共进晚宴,公子要去吗?”
整衣冠,束腰带,洛白听得他这话,转身看向贺兰靖,“就是昨晚出灯谜的林老爷?”
“正是他,公子若不想去,我便去回绝了。”
洛白笑了笑,“盛情难却,当然要去。”
听闻林老爷爱才,常招揽寒门学子到府中切磋,交谈。茶楼流言最多,听得也不少,洛白早就想会会这位林老爷了。
于是洛白带着贺兰靖登门拜访林府。
林老爷早早恭候在大厅,见到洛白出现,乐呵呵的命夫人准备开席,丫鬟仆人忙作一团。
席间也有不少林老有人请来的文人雅士。
大家饮酒作诗,好不热闹。
丝竹之声盈盈,柳腰飘飘如仙。
酒到半酣,洛白已有些飘飘然了,他步履轻浮的题词作画。
一直陪伴在侧的贺兰靖夺过了某人的酒杯。
“我家公子喝醉了,这酒小的替公子喝。”
林老爷笑吟吟的说道:“这般寡坐也无趣,老夫有三个小女擅长琴棋书画,让她们出来陪诸位助助兴。”
在场的男子皆对洛白表露出羡慕的眼神,要知道林老爷以前可从没有这待遇,看来林老爷是看上了这位琉璃公子,想招他为上门女婿了。
贺兰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不善的看向那群人。
原来如此,醉翁之意不在酒。
洛白并没有察觉到氛围里的怪异,只当是才艺切磋。
这时侧门走出三位婀娜多姿的姑娘,明眸皓齿,身姿柔软,大女儿生的明艳照人,体态丰腴;二女儿如出水芙蓉,体态轻盈,腰若马蜂柔无骨;小女儿一对酒窝儿格外讨喜。
她们一走出来就并排站在洛白面前,微微欠身行礼: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不同周边男子的谄媚献殷勤,洛白只虚晃了一下,算是见过了。
林家三女退坐在后,大女儿抚琴,二女儿敲击编钟,小女儿长袖善舞,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洛白稍微退了几步,有些避嫌的站在旁边的案桌前。
“公子,不舒服?”贺兰靖走上前低声询问。
摇摇头,洛白在宣纸上,一笔一划迅速勾勒前面的盛况。
若说在场谁心情最糟糕,非贺兰靖莫属。
眼前一群豺狼觊觎他的宝贝,换做是以前,他会挖掉那人的眼睛,将之用以泡酒。相信他,绝对干得出来。
只可惜时不我与,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在人间,不得不有所约束。
“公子,明日还要赶路,我扶你回去吧。”
闻言,洛白摇摇头,依旧沉醉在画作中。
这时林老爷走了过来,冲贺兰靖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贺兰靖心中一气,缓缓退了一步。
“琉璃公子文采了得,没想到画作亦是堪称一绝。”
“林老爷三位千金风华绝代,才艺精绝,这番盛景若不及时记下,小生恐会留有遗憾。”洛白妙笔丹青,潇洒点缀,姑娘们的绝美风姿便跃然纸上。
闻讯围观的其他人纷纷拍案叫绝,若是能够上面题字,便更妙了。
贺兰靖被一堵人墙阻隔在外,听得洛白这般称赞那三位女子,心中真是妒火中烧。
想不到啊想不到,哄姑娘的话一套一套,平日里想听他多夸赞自己几句,说些甜言蜜语都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样。
瑶池回音映仙娥,木林乐府会三姑。
西天华乐有时尽,人间丝竹无穷时。
这是把林府三位千金比作天上的宫娥了,天庭的华乐总会演完,人间的妙音却无穷无尽,此曲只应在人间,天上哪的几回闻。
洛白提笔放下,琴音渐消,三位姑娘纷纷围了上来,不禁对眼前这位才气横溢的琉璃公子心生爱慕,纷纷朝爹爹秋目传意,那眼神仿佛在说:爹爹,快快决定许配给哪个女儿。
林老爷会意过来,朗声道:琉璃公子想必是累了,此刻夜已深,今晚就在本府歇息吧!女儿啊!扶琉璃公子到客房歇息。
他唤的是大女儿。
洛白醉意上头,根本无暇顾及是谁搀扶着他,直到跌倒在柔软的床榻上,呼呼大睡。
林大千金微微一笑,先去了沐浴净身。
此时谁也没有发现,跟随洛白来的书童不见了。
一炷香后,林姑娘再次回到客房,香气袭人,酥胸半露,衣衫暴露。
玉手轻抬,丫鬟们听话的退守在外。
红缨烛火,扑闪扑闪,映照着佳人粉嫩的脸颊,格外娇美,哪家公子瞧见了不心动?
睡梦中的洛白闻得一股陌生的香气袭来,这不是梦中人熟悉的气息,微微睁开眼。
吓得一个激灵,猛地抱着枕头后退。
“姑娘,你为何在此?”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子,夜深了,书中常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解开衣衫,仅穿着肚兜便要靠近洛白。
哪料洛白像是见鬼了一般,一咕噜翻滚下床,摔了一个大跟斗。
“姑娘,这……这不可。”该死的贺兰靖去哪里了?需要的他时候偏偏不在。他想离开房间,才发现门根本打不开。
“公子,爹爹已经把我许配给你了,今夜我便是公子的人。夜深了,公子快就寝吧。”
“你说什么?婚姻大事怎可如此随意?”他不过是喝了点酒,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要是娶妻纳妾也不会等到现在,倒是让民间莽夫在头上做主了。
“快放我出去,我不能娶你。”
“公子,爹爹说了,要明日才会放了你,所以你就不要挣扎了,我有什么不好,公子这般嫌弃?刚刚在前厅,公子不是夸我们的歌舞比天上的宫娥还好听吗?”
洛白听她这么一说,有股想砸死自己的冲动。
“贺兰,贺兰,贺兰。”他急的大喊贺兰靖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
“公子若真是嫌弃我,那我该怎么办?没有人会再要我了。”林姑娘竟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你……你别哭啊!我不是嫌弃你啊。”洛白最见不得女人哭,忍不住上前安慰:“只是家门严谨,婚姻之事我并不能做主,你跟了我,也不见得会有你在这里风光。”
他情真意切的一番话打动了林姑娘,过去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忙前忙后的献殷勤,皆是动机不纯,可眼前这人却是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夫复何求?
“便是留在公子身边做妾做丫鬟也心甘情愿。”林姑娘主动靠在洛白肩上。
这……洛白真的只想安慰安慰她而已,于是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突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迅速点了林姑娘的睡穴,正是一脸震怒的贺兰靖。
洛白连忙接住林姑娘软倒的身子,放回床上。
“你怎么才来?刚刚去哪了?”忍不住冲他发火,不知道刚才情况危险吗?
“是吗?小的看公子挺依依不舍的,所以不敢打扰。”贺兰靖冷冷道。
若不是看到他们举止亲密,还不真想这时候现身,他得让洛白吃点教训,看他日后还敢不敢喝那么多酒。
“胡说,方才我都快要吓死了,喊你也不来救我。”
“哼!”贺兰靖冷哼一声,一把扛他在肩上,施展轻功离开林府。
一路狂奔回客栈。
这一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