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环台上,刚喘了口气,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心脏跳得飞快,胃里翻腾得我几乎要嗝屁。
红毛更是如此,趴在一旁只是不停的干呕,面色铁青。
“你……你是不是……怕……怕怕了?”我见红毛那狼狈样,不禁喘着粗气嘲讽道。
“哎……哎……哎呦我去,你……你春儿哥他娘的怕……怕怕?你春儿哥只会啪啪啪,怎么可能会怕……怕。”红毛喘得跟拉风箱一样,瘫在一旁骂道。
我还想骂回去,但是实在是喘得说不出话了,只得翻了个身,将身体摆成一个“大”的形状瘫倒。
我的身体素质也是真的要增强了,这长时间不锻炼,突然一次这么玩命的奔跑,身体真的吃不消。
瘫在环台上,也顾不上看下面的液虱子有没有追来了,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心想他妈的死只是就死吧,老子是不可能苦逼的再爬起来继续跑了。
静静的休息了一会,谁都不说话,整个墓室里只有喘气的声音——我的体力渐渐恢复,理性回归,想了想这里似乎真的不能多待,便咬牙用手肘支撑自己半坐起来。
我没有看到液虱子,它们应该是没追上来。我们目前很安全。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白千站在一边,凝视着玉鱼下方的鬼藤,又恢复了那种不可一世的神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突然就觉得奇怪,为什么白千会出现这种表情的变化呢?其实这个问题我在玉鱼里就想过,但是没有仔细的去思考它。
如今看到白千又变回了那种目中无人的高傲神态,不禁心里疑惑。
我看他不像是一个会在脸上暴露出自己情绪的人,那他为什么会有这种神态的变化呢?嘶——不会是因为外界的什么变化而导致的吧。
难道是当时的环境不容乐观?这也不对啊,当时我们还没遇到液虱子,很安全啊。
难道他在忌讳什么么?还是他早就知道了棺材里会有那种可怕的液虱子,但是出于某种原因瞒着我们而显现出的那种严阵以待的严肃表情呢?
应该不会——他当时的动作和神态都是属于那种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的应激反应。这是装不出来的,所以以上两种推断应该都不成立。
那是什么呢?他为什么会有那种神态的变化呢?他到底在严肃的恭敬什么呢?
我皱了皱眉头,继续看着白千,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随机心里就炸开了。心说我他妈的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他不仅是白千,他妈的他还是翳啊!这是他老祖宗的墓啊,我操,怪不得他神态会如此的严肃呢。
想到这,我不禁自嘲一笑。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样啊。
真的是我多虑了。
“哎呦我去,它们追上来了么?咱下一步怎么办啊?”红毛突然哎呀一声,也坐了起来,问道。
“没有。”我没好气的说道。心想这逼红毛没长眼么,这不明摆着没追上来么。
“它们要上来了,这不能多待了,跟我来。”白千突然冷不丁的说道。说罢转身就走。
我和红毛瞬间就爬了起来,向下一看,妈的,真他妈的啪啪打我的脸啊。我就看见,密密麻麻如同潮水一般的液虱子顺着鬼藤的藤蔓分股向我们涌来——离我们最近的那股液虱子已经快要爬上环台了。
看来在我们刚才休息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开始向上爬了。白千肯定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他现在才动身,看来是有把握脱身的。
真他妈的是艺高人胆大呵。
红毛转头看向我,做了一个“你看看,还是千爷靠谱吧”的表情,我差点被他气炸。但也来不及跟红毛计较,迫于形势,和红毛对视一眼后,我背上黑子,扭头就向白千的方向跑去。
经这一歇息,我的体力恢复大半,再跑起来身体竟然感觉和轻盈很舒服。就算背上背着一个黑子也没感觉有多累,有一瞬间我都以为我是不是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经刚才那一玩命逃亡打通了任督二脉了。
我跟上去,惊讶的发现我们所处的墓室壁的部分竟然是空缺的。
这里的墓室壁是圆形的,环绕着中间的玉鱼,但是我们所处的这一部分本该是墓室壁的地方,压根就没有墓室壁,只有满脚底的碎石。
这里貌似是被鬼藤巨大的旁枝长进来给撑塌了——在这一部分墓室壁空缺处,几只鬼藤的巨大枝丫探了进来——这地方太大了,再加之刚才的种种事情不断的牵引着我的注意力,所以我刚才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端倪。
白千没有犹豫,直接跳上了这探进来的鬼藤枝丫上,冷冷的说道:
“它们不能进水,我们顺着鬼藤枝爬到下面的地下河里,游出去。”
白千说罢,我就看到那圆环处就有液虱子涌出来了,数量还在不停增多,骇人至极。
白千已经凌空跳了下去,抓住一根鬼藤藤蔓就向下爬。
我也不敢耽搁,把黑子的衣服撕下来,系在我的腰上。从包里摸索出佣兵们的攀岩绳索,安置好这些装备后,也穿着攀岩装备,和红毛吊着绳索向下爬去。
黑子非常沉,我爬的很吃力,不一会双手就磨出了鲜血——又加之刚才那么玩命的奔跑,我后脑勺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了。
我不由得骂街。
骂了一句,我把手电含在嘴里,继续吃力的向下爬去。我们一行人都不说话,只是拼命的向下爬着。
就连骚话不离口的红毛现在也闭上嘴了。
气氛紧张异常。
这鬼藤巨大到超乎我的想象,也不知道这树活了多少年了,说它是支天柱都不为过。
其实刚才我以为玉鱼椁下的那鬼藤树干就是这树的主体,但现在我才意识到我错了,玉鱼下的树干那也不过只是鬼藤树的一个枝干而已。换句话说,玉鱼下的那一部分鬼藤跟整个鬼藤树相比,简直就是一根头发丝!这树的巨大程度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它了。
一眼望不到这树的尽头,四周都是这种树。我都怀疑这东西到底是不是树了。
向下看了一眼,发现下面太高了,我看的不紧腿软。有些后悔跟着白千爬下来了,要是早知道这下面这么高,我就不下来了。
但是一想也不对,不下来?待上面等着被虫子啃么?
这棵树是从我们脚下的地下河里生长出来的,也不知道这么大棵树,它的根须在哪里,要多大。
“哎呦我去,这树怎么这么大?”红毛在我上面喃喃道。
我还想红毛侃几句,突然脑袋有些发晕,还以为是自己劲使过了,晃了一下,等一会就能自己恢复。
但奇怪的是,我眼前看到的东西也开始发暗,双手逐渐失去抓力——我瞬间就明白了,但是已经晚了,我不由在心里大骂。
吃下鬼藤花籽的半小时后我会进入昏迷发烧的状态,这是我身体机能在调整。
看了眼表,发现离我吃下鬼藤花籽已经过去二十九分钟了。
我不禁大骂他妈的真不是时候,这下麻烦了。话还没骂出口,就感觉身体突然向后一仰,身后的绳子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自行崩断了!我和身后的黑子双双自由落体。
完了,这下玩完了。从我刚才距地下河的距离少说也有二十几米,这冲击力,就跟摔到水泥地上没什么区别。
狗日的,这绳子质量怎么这么差啊?下次一定要买中国制造,不过,好像没有下次了。
我靠,老子这次真的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就在我意识逐渐脱离身体,灵魂拥抱死亡的时候,我感觉身后黑子的尸体突然被拽了一下,我们停止了下落的动作,正纳闷着,随及我便双眼一黑,完全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