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吓得一怔,整个人就立在血井旁了。但这种状态仅持续了半秒钟,我就一个晃肩躲开了那丑东西的攻击。它一下扑空,扭在地上。我把“要你命3000”的剑锋对准那大虫子。
这种虫子的长相极其丑陋,我看不到它的面部器官在哪里,亦或说,它全头就只有一个长满牙齿的口器。整个就是一个被削了脑袋,满脖子爆血的邪物。血絮之中长满了獠牙,最大的那几颗足足有一个人的小臂那么长,真的是说它是虫子都委屈它。
它停止了扭动,身上的那层皮迅速变得煞白。等到全身煞白后,又突然一节一节的扭动起来,随着的身体扭动那层皮就会充血,或白或赤,诡异异常。
难不成,这东西活动一阵就需要冷却一下技能么?我脑海里闪过这么一个想法,来不及细想,看着它将要弹向我的身体,冒了一身的冷汗。
“刘老板!快退回来!这系血漠死亡蠕虫!”王老头在我身后大叫,我回过神来,慌忙向后躲去。
我边向后跑边耍了个心眼:我逃走的路线是弯曲的,也就是说,这样跑它是有一半的概率扑不到我身上来的。这虽然是个小聪明,但危急时刻却能保命。
能保命还管它是什么小聪明大聪明,耍就是了。
我是面向那虫子倒着跑的,那虫子噗的一下腾空跃起,扑倒了我旁边的伙计。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也就黑子温彻斯特马格南枪上膛的功夫,这死亡蠕虫就已经扑杀我未遂,转身把那伙计扑倒了。黑子和佣兵子弹上膛,枪子不要钱似的落在了这蠕虫的身上,打的这大蠕虫一阵嘶吼,身体被7.62口径的子弹贯穿爆血,无力的垂下了身子,应该是死了。
“哎呦我去,这就是死亡蠕虫啊,专家找了五十年都没发现的东西,今天让你春儿哥我碰见了。妈的,再从这吆三喝四的,就别怪你春儿哥让我们可爱的小黑黑把你归入中华美食的食谱。”红毛心有余悸的跑到我身边,打趣道。也不知道红毛现在是个什么心态,连这种恶心的东西他都有吃的欲望。
我连忙去看那个被蠕虫扑倒的伙计,一看之下我差点没吐出来。这蠕虫的牙齿好像有腐蚀的功能,那伙计的整个脑袋被这虫子吞了下去,已经腐蚀的面目全非。烂脸上的粘液丝丝冒气,散发出阵阵恶臭。
“这虫子是从哪冒出来的!?”我向王老头叫道。
“偶也不知道啦,突然就从沙子里灰(飞)出来啦。”
“小心!”那个小老外冲我身后大喊一声,我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大骂一声娘,向一侧扑倒。
胳膊肘刚碰到沙子,就听到身后一声呼啸,一只比刚才那蠕虫还要大的虫子几乎是贴着我的后脑勺把我前面的两米处的几个伙计顶飞了出去。
我想戳死那个逼虫子,但看了眼我的小破刀,还是算了吧……
黑子和佣兵的枪声再次从耳边炸起,但情况逐渐变得糟糕,只觉脚底沙子一阵颤动,一片蠕虫脑袋就从沙子里探了出来,卧槽,看这规模,我们都变成哪吒也不够它啃的。
“快跳血井里去!”那个小老外大喊着,第一个跳进血井,我也迅速反应过来,连忙飞身站起,拉上红毛,向血井跑去。
血井是风水性质的建筑,它的特殊吸光材质有特殊气味,这种气味人类是闻不到的,但是那些邪物却能闻到,并对其异常忌讳。所以血井能够抵抗住这些邪害烦扰墓主,现在跳进去,是活命的唯一办法。
黑子和佣兵打退了好几波蠕虫的攻击,但是寡不敌众,越来越多的蠕虫从沙子里冒了出来,佣兵大数被脚底冒出的蠕虫吞食,我们损伤惨重。
“黑子!快过来!”我扒住血井边缘,把红毛和王老头拉进血井,向刚打爆了其中一只蠕虫脑袋的黑子大叫道。
黑子一个翻身,踩着一只死蠕虫的脑袋过来,我拉了黑子一把,在跳下去的同时,将“镇魂盖”盖上。
扑通一声,我们双双坠地。黑暗之中,我顾不上身体自由落体被摔的剧痛,一通摸索,找到手电筒,拧开。
手电光照亮了血井的底部,我呻吟着爬起来。
王老头等人摔在地上,我把他们拉起,王老头蹬了几下腿,捂着腰呻吟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嘿,差点没摔死这逼老头。
我刚想笑话王老头的这等狼狈样,就发现这井里只剩下我、红毛、黑子、王富贵和几个佣兵了。大部分一队的佣兵都丧命虫口了,不禁一阵唏嘘。
不过还好大部分二队的人还在外待命,目前应该是安全的。
“刚才上面怎么那么多蠕虫啊?”我问向王老头。
“应该系沙漠下地下河里的东西,这东西只能活在离地下河近的地方,怪异的很,还是小心为妙啊。”王老头说道。
这老头来前应该是做了功课的,我之前在车上的时候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他说什么什么虫的字眼,只是当时太困了没怎么在意。
“哎呦我去……摔死你春儿哥了……”红毛等人也呻吟着爬将起来,我看了眼顶部的镇魂盖,又细细听了一阵,确保我们目前是安全的。这才开始环顾四周的景象。
这里底部的空间很大,上部的空间却很小,整个井就像一个被削平尖角的圆锥。井壁上隐约有些文字和图像,但我这个大近视却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这才反应过来眼镜掉在上面了(刚才局势太过紧张,以至于我连眼镜掉了都没有感觉到。)只得懊悔没把眼镜那来啊。
我向包里摸索着,还好,手机还在。我调出摄像功能,想要通过摄像头放大那井壁上方画了一圈的东西。但光线太暗,我只能隐约辩识出一点。
“刘老板,上面系什么东西啊。”王老头向我通过摄像头放大的地方看去,说道。
“啧,这好像……是壁画?”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确认了好几遍后,才说出了这个让我自己都迷惑答案。
“哎呦我去,井壁上有壁画?那老婆饼里会不会有老婆啊?”红毛揉着屁股说道。
“不信你自己看。”我把手机给他看,红毛看后一脸的懵逼。
我们仔细的辨认着上面的图像,里面的内容却让我大为吃惊。我本以为这上面刻画的是讲述这井前前后后建造的故事,但没想到,它竟然记载的是这个东西!
它上面的内容竟然是蒙格乐主墓室壁画的后续!
其实这么说是不严谨的,“后续”仅是站在我对此事认知的角度去说的,里面内容的时间线其实是在降病败守永明城之前。
降病执政的第一年里就开始为自己修建陵墓,工程在永明城底秘密进行着。而陵墓的操刀设计师正是建造蒙格乐墓的方士,那方士叫卢仙儿。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们,黑子第一个摇头说不对:
“不对啊,那方士不是后来降病害怕蒙格乐冤魂报复发出告令才闻讯赶来的么?这时间线有矛盾。”
我心中也有这样的疑虑,继续解读着上面的壁画,这才发现我搞错了。
“卢仙儿在降病执政初期就为其陵墓操刀了,建造完降病墓后飘然而去,不知所踪。多年后,卢仙儿易容化身为方士,揭榜觐见,这才发生了蒙格乐墓壁画上的事情。”我缓慢的解读道。
“哎呦我去,这也不完全说的通啊。如果这墓真是那个卢仙儿所建,那这井上怎么会记录有卢仙儿化身为方士,蒙格乐墓那一段呢?难不成,这卢仙儿能预知未来的事情?”红毛说道。
我心里乱做一团,又反复确认几遍这壁画的年代,确认是西汉时期无误后,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是有第三批人在降病兵败后才记载到这里的?还是卢仙儿他娘的真有预知未来的神力?嘶,这故事本身也很迷幻,这卢仙儿为什么会失踪?又为什么会易容后再回来?一切尚不可知。这谜题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哎呦我去,就算是他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这么光明正大的写,就不怕降病诛他九族么?”红毛问道。
“这造血井是有讲究的,盖上镇魂盖就不能再次打开了,所以降病是看不到这里的壁画的。如若打开,那血井的风水功能就失灵。我刚才看过了,镇魂盖的破坏痕迹是新的,也就是说,在刘老板揭开镇魂盖前,没有人打开过这个盖子。”一直沉默的小老外发话了,说的我老脸一红。
喔呦,这破坏风水的坏事还是我干的啊。
要是按这小老外的说法,这镇魂盖我是第一个揭开的话……那就没有第三批人来到这里刻下壁画了。卧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不会真的是卢仙儿自己刻上去的吧?这人还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啊。
我倒吸一口凉气,突然觉得这里的气氛诡谲了起来,不禁打了个冷颤。
“血井的四周应该都是血池,我们找找这井壁内的机关,应该能通到血池。能到达血池,那么就是进入降病墓了。”那小老外说道。
听他这么说,一股怪异感油然而生,我总是觉得这小老外肯定不只是个翻译员那么简单,但又说不上哪不对。这种感觉在刚才就有了,但因蠕虫来袭,局势紧迫,并没有细想。现在转念一想,这种怪异的感觉才渐渐浮出水面。
“啊?”我们齐刷刷的转过头,望向角落里的他。
“这人什么来头啊?”我悄声问向王老头,王老头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扭头向其问道:
“小兄弟,这……怎么说?”
“就刚才那蠕虫的数量来看,这里应该有个庞大的地下河水系。按照卢仙儿的建筑习惯,有地下河的地方就一定造有血池。而这血井也不只是一个风水性质的建筑,它更多的功能是引导着人们找到血池,起到一个标志的作用。”小老外淡淡的说道。
卧槽?引导?这也太扯了吧?除非是这卢仙儿是脑袋瓦特了,不然谁闲的蛋疼引导着盗墓者盗墓啊。
但出于礼貌,我没有当面开骂。咽了口口水,问道:
“卢仙儿的习惯你怎么知道的?还有,你怎么知道这血井的作用就是起到一个引导的作用?”
那个小老外摆了摆手,道:
“我对卢仙儿做过研究,在多个数据的比对之下才发现他这个习惯的。至于那个血井的引导作用,那是卢仙儿算出来的。”小老外说罢,让我仔细看我身后的壁画。
我刚才并没有看到我身后还有壁画,手电光打过去,定睛一看之下我差点没被直接送走!
那是几行小字,竟然还是用现代中文的白话文写上去的!
“你的人会于公元2020年冬来到这个血井。我立下血井作为引导,血井中有通道机关,通道尽头是血池,为你减少了到那里的困难,希望计划早日成功。——卢。”我颤栗着念出这令人匪夷所思的文字,又凑近些反复确认这些文字的年代是和刚才那壁画年代为同一时期后,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我联想到了之前蒙格乐墓陪葬坑那蜂毒门上的话。
他妈的,别告诉老子这次也是幻觉。我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脸,一阵生疼。这他妈的不是幻觉……
这个“你”是谁?是我吗?还是我们?那个计划又是什么?卢仙儿又为什么要引导我们进入降病墓?
谜题只增不减,我呆呆的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在外界信息的种种压迫之下,我不得不相信这个我最不愿相信的结论:卢仙儿真的能够预知未来,预知的未来还是关于我们的。
这足够让人癫狂!
王老头等人随我之后也看到了这些文字,他们虽是土夫子,但不是文盲,我身后登时就一片死寂了。我背对着他们,看不到他们的脸,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何表情。
就连呼吸声都弱了许多。
“刚才你看那边壁画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这些文字,由此推断出卢仙儿的引导意图。”那小老外倒是不怎么慌张,对我说道。
“这怎么回事?”我问向王老头,其实我并没有指望王老头给出一个满意的回答,我问这句只是为了寻求最后的心安罢了。王老头并没有回复我,我转过身去,却发现王富贵看这文字的表情很奇怪。这种表情不是恐惧,不是绝望,更多的却是虔诚和感动。
卧槽,这怎么回事?
但王老头的这种表情状态只维持了几秒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愁容。但就这几秒钟的表情变化却被我捕捉了下来。
“偶也不知道啦,这东西也太邪门了。依偶看,咱们还是赶快找到那个通入血池的机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进入降病墓,找到玉鱼,速战速决吧。”王老头回应我道。
我点了点头,但还有一个地方我没有搞明白:既然卢仙儿脑残的愿意我们下到降病墓中去,那他为什么还要设个什么什么通道机关呢?嘶——难不成,他预知到如果不设这个机关,这里就会发生什么变数,我们就下不到墓里去了么?
我想着,后背一阵发凉,只得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哎……哟我去……”红毛瞪大眼睛看着这些文字,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惊讶,话都说不利索了。
“哎,红毛。你试试能不能闻出附近的血池位置,这样就能找到开启通往血池的机关了。”我对身后的红毛说道。
红毛还没从那文字中缓过劲来,表情木讷的闻了闻四周,两道鼻血就顺着鼻孔流了下来。
红毛随即倒地,两眼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