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了一阵,咳出一些血唾沫。慢慢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脚脖子已经露出白骨了。疼得我一阵抽搐。乌压压的一队人挤在这个狭小的盗洞里,空气里满是酸臭,引人作呕。
艰难的爬起来,我的手电早就不知道甩到哪去了,借着别人的手电光看去,盗洞的入口应该是被倒灌下的沙子堵住了。
红毛在后面拉起被震倒的黑子,叽里咕噜的骂着。盗洞的末端已经被他们炸豁了一个口子。蜥潮应该是被炸下去了,一时间没有什么动静。
至少现在是安全的。
王老头和飞哥议论着怎么把前方倒灌的那些淤沙弄开。我模模糊糊的听着,全身的疼痛席卷而来,快站不住脚了。
“这次不会就这么挂了吧?”我心想着,又是一阵揪心的疼痛。
盗洞好像被炸通了,我听到几声小范围爆破的声音。还好王老头这盗洞挖的有水平,要是用我这半吊子技术挖盗洞,现在估计都被炸塌了。
神志恍惚间,我被一只手,不,是好几只手拉了上去,强烈的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上来了?”这是我昏迷前记忆中的最后一句话。
据红毛后来所说,我们上来后,陷入沙漠的越野车奇迹般的从沙下浮上来了,这也进一步证实了我的“跷跷板”结构理论。
从蒙格乐墓出来后,我们在县城的医院里躺了好几天才缓过劲来。出院后,王老头一行人回了上海,说是去查永明城底降病墓的消息了,等有了线索再联系我。
我没有回济南,而是直接跟红毛去了北京。
我心中还有一个谜题没有得到解答——飞刀。
“为什么这飞刀每次都能在关键的时候救我命呢?难道是这机关有人脸识别功能么?”这谜题宛如寒冰,把我封在里面,压抑得瑟瑟发抖。
红毛说北京有个算命驱鬼的老先生,可用一种树卦占卜世间万物。飞刀的事情也许去那才能得到解答。
红毛这句话正中我下怀。但我一直对算命这一行业抱有怀疑的心态,但想想现在也没别的更迅捷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便跟着去了北京。
在北京堵车堵了好久,才到了红毛所说的地方。
“闻—天—轩。”我抬头念着牌匾上的字,内心一阵忐忑。
这是一座四合院,位置也不算太偏,但隐约之中却透露出一丝诡异。
红毛上前敲了敲门,片刻后门内的门栓扭动声响起,一张干枯的鬼脸在半开的门缝里挤了出来。
我和红毛被这张干枯的脸吓了一跳,这张脸上的五官严重扭曲错位,面容胶粘在了一起,嘴角的黏涎淌在胸前,应该是被火烧伤的后遗症。
我差点被吓掉了下巴,但为了缓解尴尬,我还是咳了一声,向其说清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
那老人没有说话,阴冷的瞧了我一眼。
“干死人营生的吧”老人扯着干涩的嗓子说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和红毛对视一眼,心想这tm是个什么人啊?这都知道?
老人见我没有回答,似笑非笑的眯起了眼睛。
“还是个泥腿子。”老人又挤出一句话,表情诡异得我想去翻黑驴蹄。
这老头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半路出家的土夫子,当时太缺钱了,又一度没有货,只好跟人学了倒斗的技术。
但,这老头是怎么知道的呢?
老人又抬眼看了看我,侧了侧身子,示意我们进来。
走进这四合院,院子里阴冷的吓人,窗户都被黑布盖住,上上下下不透一点光。
“卧槽,这就是那先生?不会是个老粽子吧?”我低声问红毛,红毛撇了撇嘴,示意他也不清楚,只是听别人说过这老头的厉害。
老人走到一半不走了,我看到老人的面前是一棵粗壮的老树,树根处系满了各种各样的横条,应该是占卜用的。
俗话说得好“倒斗算命跳大神”,这几者在理论上基本是相通的,但我是半路出家搞这地下建设的,所以对这些东西不是太懂。我所擅长的只是在危机时能够做出果断的选择,这也是我的骄傲之处。
“把你的引物拿出来。”老人说罢突然转过身,没有眉毛的眼睛尽显空洞。
“啊?引……物?”我啊了一声,回应道。心想这老头不会要坑我钱吧?难道还要小费?
“哎呦我去,就是那飞刀!”红毛在我身后低声提示道。
“哦……喔……呵呵呵”我急忙欠身陪笑,将一个布包拿了出来。
将布包打开,那柄羽毛般的飞刀呈现在眼前。
老人拿起那飞刀,昏黄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但这种状态只持续了半秒不到,那老头就恢复了正常。卧槽,莫非这老头认得这种刀?
那老头将其系在老树裸露在外面的根系上,嘴里叽里咕噜的念着什么。
突然,老人的身体抽搐了一下,扑通一声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跪在了老树旁。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都没反应过来,老人已经跪在树旁了。屁股撅起,脑袋磕地,姿势极其诡异。
“哎呦我去,这就是闻天轩跪树啊”红毛喃喃道。
“啊?跪树?”我彻底被今天发生的事情搞糊涂了。
“这就是那树卦的启动方式,哎呦我去,要是个小姐姐跪在这就好了………”红毛对着这个姿势想入非非,我白了他一眼。心想:
“就这破路也能开车?”
就在我和红毛交谈的间隙,那老人竟然跪着跳了起来。瞳孔的颜色都变了。
“我艹?什么情况啊?”我大叫一声,向后退去。
“鬼鱼刀,翳之特物。勿涉,勿涉”老人半扒在古树下,嘴里神神叨叨的说着什么。
“啊?他妈的,翳之特物?”我不禁在心中暗骂。我之前一直认为这刀是个防御机关,没想到这他妈还是人用的!那这翳的臂力得多异于常人才能使用这种刀啊?等等,那要这么说,前几次都是翳救得我咯?那翳又为什么救我呢?
“哎呦我去,快记啊!”红毛扯回我的思绪,打开录音机,录下了老头的这段话。
“勿涉勿涉勿涉”老人的脑袋好像被什么重物压到一般,重重的压在地面上。
“白千即为翳”老人又神神叨叨的说着。
“白千?”我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这很明显就是人名啊。可是,谁叫白千呢?
我们又端着手机录了好一会,可这老头却来来回回只念这几句话了。约莫着半个小时以后,老头才慢慢缓过神来。
老人回神后的神情异常的激动,对着古树又说了一番什么。但我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语言,应该也是咒语。
过了好一阵,老人才转过身来。
“不要再去查这件事了。你会被自己害死的!”老人脸色煞白,神神叨叨的喃喃道。
我听他这么说,后脊背一阵发凉。但转念一想不对,操你奶奶的,老子淘了这么多斗,按说早被坟中小鬼活吞了。但我哪回嗝屁在地下嘞?
这老头子的套路我太熟悉了,就是为了凸现自己的能力之大,技术之深云云。而胡编乱造的吓人的话。
但碍于情面,我什么都没说。至少我这次也不算是一无所获。知道了“白千即为翳”的这条关键线索。只是不知道这白千是谁,等我接除这死诅咒后一定要好好查查。
我一定不会就此罢手的。
走出四合院,却走向了谜题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