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

莫远无意识去搅拌手里的咖啡，想到陈乔刚刚的态度，心绪不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总是吱吱喳喳的陈乔，吵得让他头都疼。而现在得陈乔沉默寡言。

不管他说什么，陈乔眼皮都没抬一下，随口回一句“嗯。”好像是从鼻腔里哼出来那样，极为轻。

之前和陈乔重逢时机不大对，他也没想太多，以为对方因为绑架事情，而不愿意多谈。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记忆中得陈乔模样越来越模糊了。甚至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然在游戏中。那个戴着名为陈乔的人是个被固定的角色，只能说规定好的对白。

“莫远？”一道成熟韵味女声惊讶呼唤声打断莫远沉思。

“是你。”莫远颔首点点头和对方打招呼。

见状，对方也不生气，只是笑吟吟指了指莫远对面空着座位“我可以坐下来吗？”

莫远没有出声，只是直勾勾盯着对方拉开椅子，坐下来。

“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语气中说不尽的担忧。

“没什么，袁女士。”莫远故意在“袁女士”三个字狠狠咬重音。

被称为袁女士的女人只是淡淡笑了一下，随手拨弄一下桌子上摆放的玫瑰花花瓣。

“莫远，你还是不愿意叫我妈妈呀。”袁静雯看着这个眉宇之间有自己前夫神态的儿子，语气若有若无的低落。

“我以为，这是你所希望的。”莫远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桌底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莫远，我以为你和陈乔一起以后，你终究会明白。”

袁静雯失望的模样，彻彻底底惹怒了莫远。他宛若一只受伤的野兽，发出愤怒低吼声。

“不，我不明白。我一点不明白，爸爸做错了什么。他打你了吗，骂你了吗？反而是你，经常大吵大闹，弄得大家不知所措。”

看着莫远眼尾都激动地泛红了，袁静雯叹息了一下。

“莫远，你已经不是五岁的孩子了。你是个成年人，你应该要有自己的判断力了。”没等对方说话，袁静雯低着头继续说下去。

“如果在你坐月子时候，你的孩子整夜整夜哭个不停。你知道这是自己孩子，你有责任照顾他。但是你也想白天补个觉。你把你的请求告诉你最爱的那个人。他转过头帮自己妈妈按摩，说她辛苦了，绝口不提你的请求。后来，你真的熬不住，大量出血入院。你最爱那个人醒来第一句话不是担忧你，而是害怕娘家人责骂。你只能一次次吵闹，不过是想得到那个人的重视和关心。最后只得到一句话又不是打你又不是骂你，至于吗？”

袁静雯说这些话时候面色平静，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那样，可莫远却觉着她周身流淌着无边的哀伤。

“不，不是……”忽然像是有一团干涩松散的棉花团塞在他喉咙里，让他只能吐出几个字。

“莫远，你说至于吗？”袁静雯牢牢地盯着对方眼睛，一字一句问道。

“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难道你就不能原谅吗？”莫远被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逼着，忍不住恼羞成怒反驳。

可是袁静雯轻笑一声“莫远，你和你爸爸真像。所以陈乔离开你，才是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