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的是我高中时期的班长,他在新闻上看到我的事情,说公司离这里不远,要来看望我。打来这通电话的时候,他人已经到医院楼下了。他说,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学姐。
当年学姐比我们大一届,我和班长对她惯常的称呼就都是学姐。
听到她要来,我有所顾虑,但只能说欢迎。几分钟后,病房门被叩响,我下意识看了眼包里的骨灰盒,说了声请进。
进来的却只有班长一人。
我暗自松了口气,问他:「学姐没来吗? 」班长很随意地找了个凳子坐下,说:「不知道怎么了,刚进医院大楼就说不舒服,走了,跟我说给你带声问候。」
然后他问我:「怎么样? 要几天才能好?」「不碍事,到下午医生来检查过就能出院了。」
「那就......对了,我是想问你,你什么时候结的婚,什么爱人,什么骨灰盒?」班长皱着眉疑惑道。
今早的新闻发出来后,已经有不少认识的人都来问候过我这一点了。
这件事不好说太明白,虽说班长和我关系比其他人要亲近一点,但我同样不能告诉他事实。只是跟他说,其实那是朋友的骨灰,托我代管,还没带回家,人进就来医院了。
班长没有怀疑,笑着说:「灵灵, 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冒冒失失。」
高中三年我全和班长在一个班,他比班主任老;师都还要清楚我的个人状况、
每一任班主任在得知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后,都会叮嘱班长多多照顾我。
台是最尽职的班长,对我可谓无微不至,因此我俩乌年甚至还闹出过绯闻。
班长很早就知晓我的病情,依然以很乐观的态度和我相处。
他在这儿待了蛮久,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直到我的主治医生来看过我,说可以出院后,他才提出要送我回家。
我同意了,腋下架着拐杖,被班长搀扶着出院他怕我累着,还主动帮我提着骨灰盒。
我想要过来自己拿,他总不肯,走了几步就出了满头的汗稀奇地说:
「这骨灰盒里头装得什么啊,怎么这怎么重,跟提了个人似的。」
我无言回答,清楚这又是某只鬼在使坏。
一上车班长就不停打喷嚏。
盛暑的天气,车里没开空调都冷得像冰窖。
他又很想和我聊天,只是没说几句话就开始打喷嚏流鼻涕,还纳闷地问我:「灵灵, 你不冷吗?」
我早就习以为常了。
笑着敷衍班长,趁他不注意,威胁地拍了拍怀里的骨灰盒。
温度这才慢慢恢复。
怕和上次尚阳那样让班长惊吓到,我没让他上楼。
下了车站在原地看他把车开走,我很清楚,这很有可能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
进了小区,男鬼就出来了。
他不紧不慢走在我旁边,突然阴阳怪气地出声道:
「看了他车那么久,不舍得啊?我帮你叫他回来?」
我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
他就淡淡地说:「没什么意思。 」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偏要小心眼地揪住不放,又问我:「你俩这么多年了 还是这么好,关系不一般啊。]
这么说他当年还挺关注我的?
我可一点都不惯着他:「是啊, 我们亲、如、兄、妹。你
说完就见他脚步定住。
我扭头看他,只见他神情肃穆地说:「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