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谎言说一万遍,就会成真的。”
“我说,你干点啥不比在办公室里抠脚强啊?”
“你管着管不着啊?”
七月份的下午总是热的让人心里边燥的慌,树叶的阴影兜头罩在办公室上面,风一过扑啦啦扇下大堆恍惚,刑警队里面的人手总是不够的,所以周九良端着茶缸翘着脚坐在位置上的大爷模样就在一片忙碌里很是显眼。
“嗨呀,九良约莫是累了,你让他歇会儿,不是要去归档么,你快去吧,晚上我请夜宵,今儿说什么不吃泡面了。”孟鹤堂正巧儿在这当口走进办公室,把不忿的人拉走,就跟预先设计好的一样恰巧,“怎么,我这个队长说话又没人听了是不是?”
“您就惯着他吧。”半是玩笑半是真心,“也不知道人念不念你的好。”
孟鹤堂孟队长大约是在追周九良,这在他们第七支队这边算是共识。
只可惜现在瞅着不过是他们队长的一厢情愿,一个个的,都替他们队长委屈。
孟鹤堂没当队长之前就很出名了,d市这边。谁都喜欢和情商高智商高又长得漂亮的人玩耍,说起他们刑警队有一个长腿警花,拿出去多么有面子的事,大家伙都愿意听孟鹤堂的,不管上司下属还是同事,就没人是不喜欢他的。
谁不喜欢暴力美人呢?
而周九良,他是后来的,这人独,孤狼似的,没什么朋友,就态度摆明了不愿意与你深交,所以他来了一年多,也就是孟鹤堂,不管做什么玩什么都非要叫着他,让人甩脸子也不很在意,非要暖化这冰山似的执着,队员们自然是为队长不服的,可是孟鹤堂乐意,旁的人也不能说什么。
但周九良是真的不给脸,说得难听点,这就叫热脸往那个冷屁股上贴。
“九良,昨儿晚上没睡好吗?”孟鹤堂趴在九良桌子隔板上问了一句,周九良面无表情的朝他举了举茶缸子,“托您的福,还成。”
“没睡好你去那边小间趴一会儿,没事,我一会还有个会要开,先不跟你说了啊,晚上一起吃饭,这难得没什么案子,还不让人歇会儿了真是,别听他的,你睡你的啊。”孟鹤堂好像有事,搂着周九良一顿叭叭,说完就走了,还说的他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倒也没这个必要。
周九良垂了眼睛,把一干人等的目光和窃窃私语都隔绝在外,杯子往桌上一墩,起身去了卫生间。
孟鹤堂真是为他?
未必吧。
周九良抖了抖,叹了口气。
这一年过的……
洗手的时候听见有动静,是俩隔壁科的,周九良不想和人打照面,就拿着手机进了隔间,寻思要么等下再出去。
“忽然所有支队长全让叫去开会了,这动静有点大啊。”
“都去了?这……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工作总结?完,等回来又要被老刘喷一头唾沫星子。”
“我听着不像,像是出什么事,着急忙慌的就出去了,而且我看刚外勤口孟哥也走了,手里什么东西没拿,甩着车钥匙就走了,这能是工作总结?“
“行了,等老大们回来不就知道是什么事了吗,咱这聊也没用。“
“也是。”
周九良挑了挑眉毛,有事?
孟鹤堂一直到晚上挺晚才回来,他答应的夜宵是请了,外卖烧烤,基本上加班的小朋友们都能美滋滋的吃一顿,周九良不在,他自然是不在的,刑侦队按时下班,周九良是多少年以来第一个,大家伙儿对他那点意见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有人问孟哥下午开会什么内容,孟鹤堂笑眯眯的茬过去了,没接他话。
加班必然不是什么好消息的,下午开会其实内容很好打听,差不多有这么一天半天的也就传开了,隔壁区损失惨重案子还没破,这一时半会儿肯定得各区抽人顶上,正好孟鹤堂这片区最近没什么事干,今天下午开会的主要内容其实就是让孟鹤堂抽人带队,领导们自然是很乐见其成的,这是多么争面子的行动,孟鹤堂的能力也很让人放心。
那晚上得给周九良打电话。
孟鹤堂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周九良其实是不想接的,这人烦得很,但表面上这还是个队长,挂人电话又不好,周九良就寻思在那里放着,没准儿过一会儿他就放弃了,没想到这人还挺坚持,不接就一直打。
“喂?孟哥?”
“怎么啦?忙什么呢,都没空接电话。”那边是漂亮的一把好嗓子,周九良一直都觉得这人要是去唱歌或者演戏他没准儿会比现在更喜欢他一点儿,“你方便吗?”
“方便,有什么事您说。”他确实特别想说不方便。
“你明儿和我去南边出个差,哎呀也不算出差了,就是南区,张队进医院啦,去顶一顶,这个查完就回来,给你开加班费好不好?”孟鹤堂跟哄孩子似的。
周九良想了一下,“好。”
有加班费不挣是傻子。
“那我明天去接你。”然后就听见电话那边是笑了,周九良忽然有点后悔,不该答应他的。
第二天一早儿孟鹤堂的小甲壳虫就停周九良他们楼底下了,周九良一直都很不能理解一堂堂刑警队长开一甲壳虫?这是个什么品味。
“你不懂,这叫迷惑敌人。”
“我还什么没说呢。”
“我从你眼睛里看出来你想说什么了,怎么样,我猜的对不对?”
周九良坐在车上就感觉浑身都难受,别扭极了,直盯着车门,盘算怎么个跳车方便。
孟鹤堂直视前方路面,也不看他,只说,“哎,你知道我昨天下午去开什么会了吗?”
“不知道。”这他上哪儿知道去?
“就是这事,哎,我悄悄儿告诉你,你别和他们说。”孟鹤堂瞧他一眼,笑眯眯的,“说咱局里有内鬼呢,九良,你瞧这有没有像的。”
我瞧着你像。
周九良摇摇头,“不知道,瞧不出来。”
“害,瞧不出来就对了,我也瞧不出来,我觉得大家伙儿都挺好,哪来的内鬼呢?没准儿是搞错了,你是不是内鬼啊,九良?”
没等他说话,孟鹤堂就自顾自的说下去,“我觉着你也不是,你肯定不是那个内鬼啊,我信你跟你说这个,你且留心啊,你小心点儿。”
鬼知道这人这话什么意思。
这都是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