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

绝望，往往生于缥缈的希望之后。

引以为傲的椅子坚盾瞬间破裂，那只大手亲自上阵了，这一次，所有不可名状之物附着在了它的表面上，臃肿的同时势不可挡，它一个手刀将公交车劈为两半，然后随意地抓起一半……

捏爆了它。

引擎的爆破将横飞的血肉散开，是的，这下团灭了，只剩下天左了，他站在侥幸逃过一劫的车厢里，停止了思考。

“全完蛋了……”

望着荒凉血腥的一幕，他放弃了抵抗，大手已经捏住了这个车厢，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

“曌，你说这片空间，是不是太过单调了？”

“这不就挺好的吗？琞。”

“我的意思是指，终有一天，我们会死的，到时候，这里由谁来看着？”

“……是个问题……”

“有了！琞，你还记得那块石碑吗？”

“你想用它镇守空间？！你忘了它的压制力和威慑力有多恐怖了吗！更何况这只是残缺的一部分！”

“琞，我研究过了，此物不仅能镇，更能容……”

……

近在咫尺的死亡迟迟没有降临，天左睁开了眼睛，车厢早已停止了挤压，那只巨手也像被静止了时间一样一动不动，随后那声音又出现了，只不过……带着几分孩童的哭嚎……

“我不要跟着这个生物！他这么弱浪费了我的天分！不要啊！呜呜……”

嘴角抽了抽，这又是怎么了？还有“这么弱”是什么意思？我们至少逼你这个开挂的亲手上阵了，这就是妖魔鬼怪的世界吗？

不过，它的哭嚎并没有任何用，一道圣洁的身影突然出现，衪面带慈祥，但气息却十分衰弱，仿佛时刻都有可能消散一样。

“小灾，你可不要小瞧他……毕竟他可是唯一的幸存者，说明还是有本事的……更何况，你不想自由吗？”

听到前半句，那个被称为“小灾”的“人”立刻不满地嘟囔：“还不是曌恩人你阻止的我，要不然他就跟其它生物一起变成碎肉了！”不过听到自由二字，它就突然振奋起来：“真的吗真的吗？”

“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好耶！现在就绑定吧！”

那个名为曌的存在回头看了看天左两眼，随后开口道：“我家小灾愿意跟着你，不过不要忘记，它的力量，可不是让你为了一己私欲的，不然它就有权杀死你，然后重归自由之身。”

“等等，你还没有问我同意不同意呢！”

“神，需要征求卑微生物的意见吗？”

天旋地转……

嘈杂的声音入耳，天左睁开了眼，周围是一脸凝重的特警，和围在一旁窃窃私语不愿离去的群众，还未等有所反应，他便被手铐锁住：“很抱歉，先生，您可能要去局子里坐一坐了……”

天左只觉得全身脱力，根本无法反抗，任由被特警拎起，然后押进了车内。他无力地闭上眼睛，不想去想任何事情，等他醒来时，已然来到了一处阴森的地方，跟警局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被用绳子捆在铁椅上，四周全是防弹玻璃所制的墙壁，外面是几个军官模样的人，同样十分凝重，而那个抓捕他的特警，此刻正坐在他的面前。看到他苏醒，那人开门见山地说道：“你知道1号公交遇难的全过程吗？”

本能告诉天左不能说出真相，他含糊其辞：“没有，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人皱起了眉：“那你有遇到什么……超乎你的意料的东西？或者，无法让人形容的怪物？”

听到这些，天左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虽然不知这些人要对他做什么，但是这家伙提出的问题矛头直指那些不可名状之物，以及那个“小灾”，这绝对不可能是简单的审问，严重了可能会……杀人灭口！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记得我走上了1号公交，当坐到话本广场，就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随后就晕了过去……”

特警与外面的军官眼神交流，随后干脆单刀直入：“你知道天地碑吗？”

“天地碑？是那块石头吗……”

话说，自从醒来，他就再也没见到过那块石头了，不知去了哪里。但不管怎么说，他必须糊弄过去：“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天地碑，你们又是谁！为什么平白无故把我抓到这里！正经警察会在这种地方审问犯人？更何况我犯了什么罪！”

那人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恼怒，大步向前掐住了天左的脖子：“别装了！你一定知道天地碑的存在！不然为什么你的手腕之上会有印记！”

天左拼尽全力挣扎，但在那人面前就如同一动不动一般，他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这是要窒息的感觉……

关键时刻，一个军官推门而入，赶紧拦下了那人：“山鹰！别动手！他可能是被动融合！”

“哼！飞鼠，这家伙就是在狡辩！我倒要看看你好好审问又能问出什么？！”

名叫“山鹰”的男子冷哼一声，转头就走，此时里面又只剩下了天左和“飞鼠”，只见他先为天左松绑，随后又和蔼地悄声说道：“天左，外来户口，界石市市民，来到魔轮是为了拍卖一块奇石，对吧？”

眼前这人看来对自己做了一番调查，尤其是奇石那一块，明显自己已经暴露，天左无法辩解，只好以沉默应对。

见天左不语，“飞鼠”又继续说道：“看看你手上的图案，知道那是什么吗？”

☥

那是一个十字架图案，在网络上很常见，但不知为何自己的手腕上会出现这种图案，还未等他开口，“飞鼠”就自问自答：“我知道，你肯定会说十字架，但它不是普通的十字架，它被称为生命之符，懂吧？”

“每个天地碑持有者手腕上都会有一个十字架图案，到目前为止，你的这个是最特殊的……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实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