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爱意（四）

他瞥见我手心里攥着的戒指，皱了皱眉：“十九你是从哪儿捡的？不要乱捡垃圾回来，要是重金属会有辐射的。”

我看着桌上蛋糕的残渣，轻轻点了点头，他满意地冲我笑笑，蹦跳着上楼打电话。

即便知道他看不见，即便知道他不会关心，我还是举起手，在被金属液灼伤的红肿处轻轻地吹了吹。

我很想告诉他，我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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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难得待在家里的柯思渝，静静地把菜摆上饭桌。

他对自己手上的戒指怎么都看不厌，看着看着，就会痴痴地笑出声来。

我做在他对面，淡淡地开口问他：“你爱他吗？”

像溺水的人作出的最后挣扎。

接着我又笑起来：“我觉得你不爱他，我在你身上看不到爱。”

他愣住了，最后几乎是恼羞成怒。

柯思渝把碗重重地搁下，冲我吼道：“你懂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他？！他是我最在意的人，你凭什么说我不爱他？”

我已经不再拘泥于他多面的说辞了，所以我强压下质问他为什么曾说只剩下我了这种话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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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突然被叩响，我从奇怪的气氛中挣出来，把门打开了。

屋外的那些人穿着奇怪的制服，却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为首的人见门被我打开有些吃惊，最后踏进门里欣慰地问我：“十九，你终于想通了？”

我有些惊讶，他们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但我随后就想起来柯思渝曾经提过，他不再工作的原因，是为了避免研究所把我销毁。

机器人只能是个机器，不能作为人类生活。

我扭头看向柯思渝，一瞬间觉得，被销毁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的脸上满是震惊，随后冲过来挡在我的面前：“你们想干什么？！”

研究所的人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头，随后抓住柯思渝，准备把他带走。

我忙抓住他们：“你们抓他干嘛？不是要带走我吗？”

为首的人看看我又看看柯思渝，最后觉察出不对劲，让人把房门关上，带着我们走向柯思渝的研究室。

门推开的一瞬间，我看见了里面形色的奇怪仪器，强烈的熟悉感裹挟着碎片似的记忆涌进我的脑中。

我看见我对柯思渝说，他叫X-023059，是我最满意的作品。

我看见我对柯思渝说，会让他学会爱人，会让他变成一个真正的人。

我看见我一点点深陷入对柯思渝的感情里，作出了一个奇怪又悚人的决定。

我要把我的爱意分一半给他，要给柯思渝专属于他的人造爱意。

所以呢......？

我抚上那些仪器，所以......我的实验失败了，柯思渝依旧没能得到爱这种感情，但却接收了我的一部分记忆，将我俩的身份弄混了。

而我失去了记忆，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机器人十九”。

我扭头看向研究院的人，镇定下来，开口问他：“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怀疑你们之间出了些我们不知道的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