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柏正为衣裙的事情头疼,转身看见一个舞姬拿了一套衣冠头饰走了过来。
“这是我家主子让奴拿给您的,还希望小姐能好好发挥。”
舞姬将手中的盘子递到尚朝柏手中,小声说了句
“主子说小姐不必担心,只需尽力便好。”
朝柏看了看衣裙还有上面的金丝头冠,想来是景落竹。
方才不在,现在说些不必担心,好你个景落竹。
心里这么咕哝着,其实倒也没怪他。
“替我谢谢你家主子。”
朝柏回了句,便走去帘后换了衣裙。
“这真是尚家小姐?怎的跟我们在一处换衣裙。”
“尚将军府里只尚小姐一个女主人,想来也是军营里走惯了的。”
说着,这几个便露出有些不屑的表情来。
“瞧刚刚那位送来的衣裙可真是好看,比先前看见的金小姐的还要好看。”
“就看着个颜色你也知道?”
“反正那描金的头冠是我见过最好的。”
“总不会好过昭楠郡主的去。”
“……”
*
朝柏不习惯带着丫头,身边也没几个得力的,现下弄个发髻也是麻烦,干脆简单团了一束在头顶簪上发冠。
每当自己因为梳发髻纠结的时候,总会想起上世那个跟在身边一直喊“将军小姐”的桔儿。
朝柏其实不愿想起,因为每次回忆起来,脑海里浮现的总是桔儿满身是血地倒在血泊中。
她说过要跟自己去战场,去游历天下,说了永远跟在自己身边,可是她没有死在战场,而是死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手边放着自己让她放好的竹蜻蜓。
也许在那个时候,桔儿便是在提醒自己小心许卿文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朝柏晃了晃脑袋,从回忆里出来,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
尚朝柏在众人的注视中出现,目不斜视地往比舞的台子上走。
发冠的流苏一步一摇,大红色的衣裙像是正午的太阳,刺眼而又炙热。
奴才们添了烛火,柔和的光映衬着她肌肤胜雪。
本就眉目如画,此刻抿了红唇,添了胭脂,美得不由分说。
琼鼻樱唇,杏目圆睁,虽有些稚嫩却不失大气,一双小手交叠在身前,一块玉珏压住裙角。
真真是看了便让人移不开眼。
众人多是惊叹,道是先前一身素衣不觉得人美。
代荣恨不得把这些人的眼珠子给抠出来,先前帮着人家欺负朝柏,现在却个个都想把眼睛黏在朝柏身上。
朝柏往那方向看去,瞧见景落竹又在那儿了,心里没由来一阵恼火。
偏眼不去看他。
景落竹看似在喝茶,眼睛却少不了打量那个有着雄赳赳气势走向台子的姑娘。耳根微不可见地红了,不知道人家正“记恨”他。
“臣女献丑。”
尚朝柏微微福身,没什么好脸色。
高楠儿本想着尚朝柏应是毫无准备,定是出丑,可是现在看那一身,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小姐放心,奴婢打听过了,尚家小姐从小气走了不下十位乐师舞者,对舞蹈应当是一窍不通。”
杜鹃看高楠儿脸色不好,急忙说道。
“多嘴,我们只需看尚小姐表演便是了。”
高楠儿这才找回自己的情绪。
再好看也只是个花瓶,待会儿还不是要乖乖把白虎交出来。
“乐师,《麓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