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柏看着那摇曳的火光竟生出几分困意……明明才睡醒嘛。
景落竹一向没什么好相处的形象,但是朝柏不怕,就这么无言坐着,倒也没什么不自在。
想起上世,景落竹和自己赌气的时候,无非是没回他书信,刚回京都便被召去宫里,脏兮兮的盔甲穿在身上,还要坐着看他批阅奏章,也是像现在一样无聊。
朝柏正走神,眼角瞥到景落竹的砚台。像是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便走了过去。
回过神来时,朝柏才发现已经对上了景落竹探知的目光。
“咳咳……殿下身上的伤想来是无碍了。臣女此番来是想和殿下商量商量,过些时候奏明陛下白果的事,还望殿下帮个忙,求情将白果留在将军府。”
朝柏这次确实不只是为了来探望景落竹。
上世并没有见过白果,白虎本是吉物,但是若被有心人曲解,说些不好的,那白果处境可不安全。
要把白虎留在将军府,只能请这三殿下开口。
景落竹像是没在认真听,眼睛只盯着朝柏正在磨墨的手。
“尚小姐看起来对磨墨这事很熟练?”
景落竹饶有意味地瞥了眼朝柏。
“啊?”
一时间话锋转得太快,朝柏没反应过来。
“在家看兄长习字时常做的,一时间忘了在殿下面前,倒是臣女僭越了。”
朝柏面带歉意地停了手里的动作,现在有求于人,该怂还得怂。
事实是,代荣那小子整天舞枪弄棒的,哪会在家里练字……都是某位陛下脾气大,非得一边给他磨墨一边说好话才能放自己回府沐浴?
看着眼前突然有些拘谨的尚朝柏,景落竹没由来地觉得有些好笑。
“尚将军一双儿女倒是各有所成,听说尚小将军武艺了得,昨日见识了尚小姐的身手,想来传言不虚。等本王伤好了,也找尚小将军切磋切磋。”
景落竹一本正经地说着,朝柏却从这话里听出了寻仇的意味?
“殿下谬赞,那白果……”
“嗯。”
朝柏有些不解地看向重新埋首于文书的景落竹却没得到多一个字的回答。
这“嗯”,是好呢,还是不好呢还是……?
果然还是这臭脾气,该说话的时候偏不说,憋死个人。
“那臣女先谢过殿下,臣女告退。”
朝柏本想给景落竹看看白果,此刻看见篮子里睡得和猪一样的一坨,便打消了念头。
行了礼转身出帐。
*
“郡主,皇后娘娘传话说是午后开宴。”
杜鹃一边帮高楠儿拆下头上的珠钗,一边说道。
“尚家小姐会去吗?”
高楠儿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表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奴听说昨日尚家小姐打猎受伤了,也许不会来了。”
杜鹃觉出自己主子对这尚家小姐不是很友好,第一次打照面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旁人都说昭楠郡主温柔可亲,善解人意,可在身边服侍的几个都知道郡主是个怎么样的性子。
如今这尚家小姐许是因为抢了郡主的风头便被记恨上了,至少在秋狩这段时间都麻烦了。
“受伤了……那真是可惜了……”
高楠儿拿起一根钗子往自己发髻上比了比,似乎不是很满意。
“去拿那套点翠首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