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姑娘倒是给了自己很多惊喜。
朝柏看那黑纹虎应当是无法再造成威胁,再次倒在了地上,重重地喘气,仿佛溺水的人刚接触到空气。
“擦擦吧。”
景落竹起身走到朝柏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递给朝柏。
景落竹印象中女子都是厌恶血腥味的,往昔遇到血腥场面最先吐的都是女子。
而今天这个很勇敢的姑娘,不知是出于怎样的目的,景落竹也不清楚但是他不想看见她因为血污而难受。
“不用,你背上的伤比较重要,我帮你看看吧。”
朝柏想站起来但是根本没有力气,尴尬地朝景落竹笑笑。
景落竹倒是配合,自己走到了朝柏身边,背对着她。
这么快便将后背交予我了么?景落竹...
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苦于没有药材,朝柏只撕开与伤口粘连的衣服,将脏东西择去,用锦帕擦了擦血。
“吼——”
有气无力的吼声传来,景落竹立马戒备了起来,背后的伤口瞬间又渗出了血。
“没事。”朝柏扯了扯景落竹的衣袖。看向原本白虎的位置投去目光。
“我去看看。”
景落竹走了过去,手上握紧了匕首,朝柏想起身但仍旧浑身无力。红枣喷着气踱近了,似乎有些愧疚的意思,低着头站在朝柏身边。
“惧猛禽是天性,你还能回来算你有良心。”
摸了摸红枣的头,朝柏有些担心地看着不断接近白虎的景落竹。
那成年母白虎已然奄奄一息,那虎崽子倒是已经站起来会走路了,雪白的皮毛上沾了母亲的血,蹭在母亲身边呜呜咽咽。
“汝若望子活,便勿阻我。”
景落竹见惯了物竞天择,若在平时见这场景只当是没看见,今日这番见这白虎崽子倒是少见,与那丫头倒是相像。
仍是伸手抱起了那虎崽子,母白虎嗓子里的咕噜声似乎是在交代着遗言,不及景落竹转身,那母白虎便没了声息。
“你是怎么惹上那黑纹虎的?”
景落竹的声音响起,朝柏抬起了变得沉重的眼皮,见那一小团雪白的小东西在景落竹怀里。
“红枣不知怎的把我带到了这儿,我见那小虎崽子可怜,倒没想到是自己不自量力,差点断送了性命。今日还多谢殿下相救。”
“你认得我?”
“幼时见过,殿下应是不记得了,臣女记得。”
朝柏不敢直视景落竹,只将视线锁在那小白虎身上。
记得。
景落竹在心里偷偷的说。
“那雌虎死了。起个名字吧,既然是你要救的。”
“不如叫白果吧,这么白。”
“果然是没有诗意。”
“喂,什么叫果然啊...”
朝柏站起身,一阵头晕眼花,从景落竹手中接过白果。
“你脸色很难看,没事....哎!”
景落竹毫无征兆地向前倒下,朝柏接不住他,两人一虎又摔在了地上。
朝柏摔得脑子生疼,抬头看见景落竹背后整片的鲜血暗道不妙。
红枣身上的布卷了个兜子把白果兜了背在身前,好不容易将景落竹弄上马,朝柏看了看暗下来的天,祈祷能在天黑前赶回营帐。
......
营帐。
“三殿下呢?怎么还没回来?”崔翩然此刻着急上火,殿下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但是如若在那林子里遇到什么大麻烦也不是不可能的,况且他连赤枭都未乘。
“属下不知,殿下打猎向来是不用奴才们跟着的。”
“那赤枭是怎么回来的?”
“它...它自己跑回来的,一点也不着急,还吃了好些草料。”
“你们....”
“那是不是殿下!”
有眼力好的见了远方飞驰而来的身影。崔翩然也眯了眼想看个清楚。
尘土飞扬,那马脚力也快,一下便已经到了营帐前,这下崔翩然倒是看清楚了来人面目。
尚朝柏原本好看的脸此刻沾上了灰尘和血渍,衣角也破烂不堪,看起来十分狼狈。
而她身后趴着的那人却让崔翩然没有心思开朝柏的玩笑。
“殿下!快传太医!”
本就候在营帐前的下属们上前从马上架下了景落竹。
“怎么回事?”
崔翩然瞧见景落竹背上的伤,又见朝柏怀里那只白虎,心里对那抓痕有了些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