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吃力地抬起头，和小女孩对视。
小女孩是王灵娇，她穿着那件小红袄。左手握着一把简易的弹弓，右手握着一颗小石子，歪着脑袋打量着他。
不知道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黑衣少年盯她看了几眼，忽的眼前一黑，猛地喷出一口血。
王灵娇睁大了眼睛，笨拙的想伸出手去扶他。然而少年拍开了她的手。
王灵娇皱了皱眉头。开始双手叉腰，神气似的质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呀？”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年没有答话。
王灵娇歪了歪头，继续问道：
“你......”
忽然他起身，他抹了抹嘴角的血。似乎是很吃力一般的，他的手支撑着剑身从被鲜血染红的雪地里站起了身。
女孩盯着他，一动不动。
他粗喘着气。好不容易直起了身，伤口出猛然的刺痛又迫使他的双腿发软，又单腿失去平衡，跪倒了下去。
女孩惊了一下，忙扔掉手里的弹弓和小石子，伸手去扶他。
他倒在了女孩的肩头。
女孩还没有扶到他呢，两只小手尴尬的举在半空中。片刻，她笨拙的伸出手，试探性的摸了摸他的额头。
“呀，发烧了。”
女孩转动着眼珠，那小小的身板努力撑着那人比她大了两倍的身躯。她一手扶着他，另一手摘下自己的围巾，包在那人鲜血直流的脖颈上。
“欧阳……天玑……”
“嗯？”
女孩愣了一下，然而肩头那人发丝凌乱，虚弱的嗓音沙哑道:
“欧阳……天玑……”
他右手握着剑，吃力的抬起头。
“我叫……欧阳……天玑”
他倒了下去。
王灵娇吃力的拖着他，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在地面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散发着浓郁气息的血痕。
她把他带去了自己栖身的树洞。
树洞不大，掩映在厚的积雪和灌木丛之间，足够的隐蔽。王灵娇将他拖了进去，找了一些角落里干燥的柴生火。然后又从树洞里爬了出去，用脚把一行痕迹踢了两下。
不过这也无济于事。血太多，又是白皑皑雪地上异常醒目的红色，光靠着她这个小身板是抹不掉的。
于是她干脆停了下来，蹲在那里盯着地上的一瘫血发呆。
天空作美，哗哗地下起了大雪，很快便将那血迹盖了住。
王灵娇面色一喜。忽的，身后的树洞传来一阵猛烈地咳嗽声。
王灵娇心下一惊，连忙站起身，转身折返回去。
拨开灌木丛和雪堆的掩映，橘色的光晕和跃动的火苗映照下，王灵娇看见少年猛烈地咳嗽着，可出一痰血。然而好的是他貌似神色变得清醒了些。微微睁开眼，看着咳出来的血，表情却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眉头皱了皱，再在身上抹了去。
王灵娇呆呆的盯着他看。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黑衣少年歪了歪头，侧过脸看向她。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见他面色微异，与王灵娇看向他的和他看向王灵娇的目光，又有些不太一样。对视了几息，黑衣少年低沉着嗓音，轻声暗哑着道：
“这附近......有镇子吗。”
王灵娇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在问她，忙道：
“有。”
黑衣少年道：
“有银两吗。”
王灵娇眉眼一弯，转身如鱼一般钻了出去。没多时又钻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些碎银两，眼睛弯弯，邀功一般的跑到他面前举给他看。
黑衣少年眸色缓了缓，犹豫的和感激的目光看向这个伸手救了他一命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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