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的心情最近很好。而且他发现,他渐渐能找到女孩的所在之处。他顺着山水缓缓前进,行踏过山水古镇,小桥人家,荒漠边境,古城繁华。他看见了女孩的玉佩,来到了一片竹林之中。
这是一片千年古竹,粗壮的枝干坚硬而壮实,骨节分明的竹竿上的是片片墨绿色的青皮,密匝匝的竹枝叶遮挡着隐隐约约的黄沙小道。如同一种奇妙的直觉吸引着他一般,他在黄沙里徘徊,找到了一条清流,顺着这小小的溪流前行,芳草鲜美,青叶缤纷,行至溪头,是一片深绿色的水潭,潭面宽阔,在微风的吹拂下粼粼波光,清澈的几乎看得清深深的潭底。
潭水的源头是一片巨大的乱石,而在这片乱石的背后,是一间小巧的竹屋,竹屋外桃花二两,篱笆城墙,草棚下站着一匹吃草的黑马。这马通身漆黑如墨,体型高大,身体健壮,强有力的前腿之间的是一块块壮实的腱子肉。黑色长尾,橙黄色的双目炯炯有神。肆意散漫的目光瞟向不远处的站立着的蓝,又自顾自的回头嚼草去。
蓝站在那里,望着那间小屋子。
隐约的,似乎有一个人影在移动。看见了,出来了,是一位少女,身着长衣,眉眼如画。然而她推开门,看见了蓝。
蓝愣了愣,朝她笑了笑。
少女呆愣了半晌,转身,“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妈妈,我看见了疯子!
蓝每天都回来,前几次天天往她这里送兔子,白的黑的灰的花的。很快,女孩的小院子里满是蹦蹦跳跳的兔子。女孩发了大火,命他把兔子搬出去。
他乐呵呵的拎起一只兔子,走到三十丈开外的大树下,将兔子放在那里。
女孩站在原地看着他。
等到他把最后一只兔子放到了树下。女孩抬步,往树下放了一筐萝卜。
他站在女孩身旁,眸光定定的看着女孩的动作。她蹲下身,揉着一只兔子的脑袋,然后站起身。
她撞到了他的下巴。
蓝愣住了,女孩也愣住了。微风吹起,许久,女孩的脸颊泛起浅浅的绯红色。她转身,抬步,头也不回的走回屋子里,然后把门关上。
以后的每天,他都会来到这里,有时会带来外边的零食、糕点。女孩爱吃,他便三番五次的带来吃的,有时是外地的吃食,有时是本地的餐点。女孩忙碌时,他便晃晃悠悠的蹭过去,打打下手,洗洗菜,淘淘米,和面洗衣,或者是钻进鸡舍里去拾蛋,然后蹭一身鸡毛出来,惹得女孩哈哈大笑。
他挠头,跟着憨憨的笑。
女孩偷回来了一只小白羊,抱在怀里,叫他给小白羊买只铃铛。
他晃晃悠悠去了街上,买了一只铃铛,还偷了一只小黑羊。
他说一只小羊太寂寞,给它一个伴。
女孩笑着收下了,问他小羊怎么来的。
他挠了挠头。偷来的。
女孩讶异,随即又看向别处,然后盯向他的腰包,笑了。
蓝哥哥,你当刺客,一定有很多钱吧?
女孩爱吃梅花糕,他便在屋外种了一片红梅。深冬寒风凛冽,百草凋零之时,唯有那红梅染成偏偏热情的火,绽放在山林之间,晕点着水墨色的天空,刹那间的失神。
女孩站在门口,望着屋外的梅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