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的时候,林满月偷偷往程淮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他正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桌面上的英语课本。
苏念见她回来,立刻给她递了张字条:你没事吧?我已经替你报了仇,将事情添油加醋了一番,到任老师那里告了程淮一状! 怎么样,爱我吧?
林满月的心颤了颤:难怪程淮看起来那么没精打采,原来是挨了老任的教训.
苏念见她没反应,又丢过来一张字条:刚才任老师大发飙,把程淮骂了个狗血淋头!谁让他抄作业在先,还动手打小组长呢?
林满月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开始不安了.
她是当事人,只有她知道程淮根本没打她,甚至没动她一根手指头。大概是因为她后来过激的反应,大家才以为一定是程淮打了她吧。一天的课程就在恍恍惚惚中过去.了.....
放学的时候,程淮没有跟在陈晚晚身后离开,而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着头奋笔疾书。
林满月像往常样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 余光又不自觉地往他的方向瞟去。
顾泽兮早已经收拾好了书包,拍了拍他的肩膀:“任够狠,罚抄100遍!你今晚都不用睡觉了!”
程淮一把拍开了他的手:“一 边去,少在这儿给我添乱!没看到我拿着五支笔一起抄吗?我容易吗我?”
林满月这才发现,程淮的手中同时握着五支一模一样的黑色水笔笔芯。他手一动,五支笔芯就齐刷刷地在分层铺好的五张纸上写了起来。
顾泽兮背上了自己的书包:“ 兄弟我是在提醒你,老任罚你放学后跑十圈操场,你都还没去呢,还在这儿磨蹭?
虽然顾泽兮说得好像他有多用心良苦似的,但就连林满月都能听出他口气里的幸灾乐祸.
“不用你好心!还不快点儿圆润地滚回家?”程淮狠狠瞪了他一眼,从背后踹了他一-脚。
苏念捅了捅林满月的胳膊道:“喂, 月月,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别解恨啊?”
林满月干巴巴地笑着:“是啊,呵呵。
其实,并没有....
一路上, 因为心里不舒服,林满月都走得很慢。苏念知道她心里难过,便也贴心地陪着她放慢了脚步。
经过田径场的时候,林满月不自觉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果然,她见到了程淮的身影。他脱了白衬衣,只穿着一件运动背心,光着脚在田径场上跑着.
任老师一张脸黑得像包公,站在场边冷冷地看着他.
一群路过的学 生像去动物园里看猩猩一样强势围观, 凑着小脑袋窃窃私语,对他指指点点。
程淮似乎对这些视而不见,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径直向前跑着.
不经意间,他看到了站在场外的林满月,匀速前进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他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与此同时,林满月也僵硬地移开了视线,继续低头往前走。
苏念看到了这一幕,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活该! ”
走到一个巷子口,林满月和苏念正准备分道扬镳,却突然发现有个熟悉的人影正靠在墙上,似乎在等着她们.
那个人,正是穿着运动背心的程淮。他的身上还有未干的汗水,微湿的刘海儿紧紧地贴在额头上,散发着青春期男性特有的气息。
苏念一见到他,就立刻像母鸡一样护在林满月的前面,一脸戒备:“你来做什么?
程淮从墙上直起身来,朝着她们一步步靠近,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他站定在林满月面前,低头看着她:“ 可以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吗?”
苏念叉着腰往他和林满月中间一站,昂着头怒视他:“不可以! ”身后的林满月却轻声道:“念念, 你先回去吧! ....可以的
苏念回头看了她,见自己的好友险上有微微的红,想起了她喜欢程淮这件事情.
她觉得林满月真的很瞎,放着刘耀文这么优秀的竹马不勾搭,偏偏要喜欢这个程淮.
虽然程淮长相一点儿都不输给刘耀文,可是他天天只会打篮球,一点儿都不爱学习。最重要的是,他喜欢陈晚晚,那是学校里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啊!
但是“喜欢”是一种微妙的感情,不是你能用理性来控制和判断哪个人适合你,哪个人对你更好,你就会喜欢上那个人的。就像她自己一样......
苏念走后,四周异常安静。程淮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头站在林满月面前:
“那个, 我就是想再次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抢回作业了...
他还没说完,林满月就打断了他:“ 我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像一片羽毛落在了他的心上。
-那你能不能接受我的道歉?”程淮有些不安地将自己的手插进了口袋里。
虽然他对除陈晚晚以外的女生都不怎么在意,可当他看到这么害羞、胆怯的一个小女生因为自己哭得那么伤心,心里不可能不内疚。
“好。”林满月的语气依旧很轻,一颗心却激烈地跳动起来。她只说了一个字,程淮却如释重负.
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捋了捋自己微湿的刘海儿:“很晚了, 你一个女生不太安全,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林满月看了看天边的月亮,很大、很圆。
真的很晚了,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晚回家过。一会儿回去,估计又要挨妈妈一顿训了。
.那就...谢谢你了。”不管是从安全角度还是从情感角度,她都没有理由拒绝程淮。
月光下,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 林满月低着头走在前面,程淮则是落后她半步的距离,充当起了护花使者。
林满月边走着,一边不停地安看自己的校服下裙,不知道,己的后脑勺长得好不好看?不知道,自己走路的姿势好不好看?
更紧了。夜风吹过,带来了他身上族族的青草气息。林满月将校服的下裙
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身后的不远处站着株修长挺拔的身影。
刘耀文站在大树的阴影下看着他们,凤眸中隐藏着片浓郁的夜色。
回到家后,林满月毫无悬念地被林舒骂了顿。但是因为和男神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她并没有将妈妈的责备放在心上。
吃过晚饭,她正准备像往常祥拎起书包去刘耀文房里写作业,突然就收到了刘耀文的短信。
“我生病了,今晚你自己学习吧!”
林满月皱了皱眉头:像刘耀文那种妖孽,原来也是会生病的啊?不都说祸害遗千年吗?
那她是不是要过去探望他一下?毕竟今天他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安慰了自己。
想到这里,她二话不说又翻过了窗户,却意外地发现一刘耀文房间的窗户锁起来了,她根本进不去。
蹲在窗台上吹了一会儿风,她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在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里,刘耀文房间的窗户从来都没有上过锁,她总是随时轻轻松松地翻窗“作案”,在他的房间里四处捣乱。
可现在,对面那扇直为她敞开的窗户,就这么关上了,为什么?林满月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差点儿没从窗台上摔下去。她及时扶住了自家的窗户,狠狠地咬住了下唇。
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啪怕啪怕地打了几个字:开窗!我要进去!
原以为要等上一会儿,没想到短信才刚显示发送,刘耀文房间的窗户就唰的一声打开了。
“病了”的刘耀文面无表情地站在窗户前看着她: “什么事?
他的脸有些苍白,二向红润的唇也有些苍白,好像真是有些病了。林满月把推开他,跳进了屋里。房间里很暗,只开了一盏小夜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