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诗诗的恢复和北岸宛萱的压制下,渐渐的,进来的魂灵变少了,老师趁机封住了结界。
那些已经进来的魂灵陆续被齐凌和震星源杀掉,留下一团团黑雾在地上,玲珑珠这时候发挥出作用,把那些黑雾全吸了。
老师站在原地,累喘吁吁,经过打斗,斗篷早已掉在一旁,留在身上的除了破旧的衣服,就是伤口。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那腰间只有北岸阁阁主才会制作的腰带。
他微微侧过身,北岸宛萱的视线从腰带挪到那人的下巴,鼻子,眼睛上。
那明显的下颚骨线,挺直的鼻梁,眼神中带着严肃,在和齐凌说着什么,但北岸宛萱愣了,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他真的很像爸爸……
会不会认错了?爸爸怎么会在这?
他是不是爸爸?
是……
不是……
真的好像。
北岸宛萱走过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中是期待,又是恐惧。
如果真是,那她想问一句,“妈妈出事的时候,怎么没有回去?”
如果不是,那就说,“你和我一个亲人长得真像。”
走到他身旁,抬头望着,注视着,面无表情。
那人看一眼北岸宛萱,下意识向后拉斗篷,可斗篷早就掉了,拉个寂寞。
二人四目相对。
是!
是爸爸!
是爸爸……
真的是……
不可能……爸爸这么会在这?
不是的……不可能,那他为什么不回家!
北岸宛萱从刚刚的面无表情,渐渐演变到喜悦,又到喜悦,又惊讶。
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直到看见这人右眼眼尾下方有一只鹰附在脸上,一个指甲盖大小,那鹰的纹路清晰,扑出爪子,看上去就像要活抓猎物。
老师下意识挡住这个印记。
看着这个印记……
是……
真的是……
是鹰颢冕的直系亲属才会有的,而北岸宛萱的父亲就是鹰颢冕的直系亲属。
北岸宛萱顿时说不出话,是要直接问?还是再确定确定?
“……你,和我一个亲人……长得真像。”
那人也顿住了,“……是吗?真巧。”
正当北岸宛萱要开口说话,他便插道:“齐凌,这里不安全,让她下山。”
下山?
为什么下山?
凭什么下山?
齐凌看了看老师,又看了看北岸宛萱,说道:“老师,外面魂灵众……外面魂灵很多,现在出去,恐怕……”
老师道:“我没白教你,玲珑珠最喜召唤魂灵,是她重要,还是这清风山院重要?”
齐凌想了想道,“山院为……山院是地址,她是人命。”
“我认识她吗?”
“……”
“我不认识她,留不留是我的事。”
要赶我走吗?
为什么?
我是你女儿!
算了,说不定爸爸早就把我和妈妈忘了……
有些失落,又说不上来。
是该因为爸爸不记得我开心,还是伤心?
不记得我,那我留在这里干什么?
北岸宛萱:“……这几日多谢哥哥姐姐们照料啦。”说完,转身就走了,向着山下走去。
你不记得我……那,我也不认识你。
老师:“还看着干嘛,该散的都散!”
震星源和杨诗诗也失落的走掉,齐凌想着还是挽留不了,刚转身想走,却被老师叫住。
老师问:“为什么挽留她?”
齐凌道:“她是北岸阁的小阁主北岸宛萱,现在她在外面不安全。”
老师道:“真不知道冰锋为什么会选你为新主人,前几天在山下还嫌她吵,现在要下山了,又说不想让她下。”
老师边说,齐凌低下头看向手中的冰锋剑。
齐凌道:“老师,弟子有一事不解。”
老师:“你说。”
齐凌问道:“她,真是您的女儿吗?”
老师怔了怔:“为什么这么问?”
齐凌思索一番,道:“她叫北岸宛萱,是北岸阁的人,却可以触碰震星源的腰带,而他身上的腰带是老师所制造。一,老师是北岸阁的人;二,北岸宛萱和老师有关系。”顿了顿又接着道:“但是老师不是北岸阁的人,第一种原因排除,昨日,她抢了弟子的冰锋剑,冰锋剑又是挑剔,除非前几位主人的直系亲属不得触碰。”
“继续。”
“……北岸宛萱的父亲是鹰颢冕的人,而老师也是鹰颢冕的人,同样为直系亲属,同样拥有冰锋,加上以上原因,不用再想。”
“不错,是。”梁稷道。
齐凌听老师坦白,没有再说什么,留不留也是老师的原因。
正要走,梁稷叫住齐凌,“齐凌,”他道:“你想下山吗?”
齐凌没听懂,为什么突然问他想不想下山?
“宛萱……她还小,老师想求你……保护她……”梁稷。
齐凌其实想说:“不用求,说出来就可以”,但想到,老师是一个心比天高,不轻易求人的人,他这样说,一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老师,你尽管说,不必这样。”
二人简单说了一些什么,秋风萧瑟,树叶摇曳,说完,齐凌立马动身下山。
等齐凌走远,声音从一棵树后传来,“殿下……”
梁稷:“出来吧。”
树后那人走出来给老师行了一个礼。
“不必。”
那人才收住礼。
“调查清楚这些魂灵都是从哪来的吗?”
“是收灵堂。”
“当年收灵堂不是把许多魂灵收掉了吗?为什么现在又会有这么多?”
“属下尚未查到。”顿了顿问道:“为何殿下不认郡主?”
梁稷想了想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
北岸宛萱看见齐凌追上来,有些疑惑,问道:“你怎么来了?”
“保……下山。”齐凌本想说“保护你”,但是想了想还是说下山好了。
北岸宛萱嘻嘻一笑道:“你不会被赶出来了吧?”
“……没有。”
“行吧,那你下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