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个好天气。
距离初三毕业还有49天。
晦暗的灯光下,映着归家的电动。
由于种种原因,我向家里坦述了我生病的事。
那天,我哭了一个下午。
借口眼镜被摔坏离了校。
医院,我亲手将自己送上。
出乎意料的只有释然。
反胃依旧还在,我依旧难受。
然而不知何时起,事实总要接受的这个观念,扎根在我心田。
红棕色的药片,一天三次一次五到七粒。
偏黑的药液,小瓶子装的。
一天三次,一次一瓶。
补血的药也是红色的。
一天三次,一次两粒。
我本来以为我会像八年前那样。
然而事实远非如此。
一边厌恶,一边将其吞下。
当水与药片接触,划过喉咙的那一瞬间。
是完成任务后的松了一口气。
当这种事频繁发生之后。
我突然惊愕,自己好像能够轻松将药丸吞下去啊,不会卡在喉咙里,使苦味蔓延上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长大了吗?
除了瓶装的液体药品外,其他的药好像尝不出味道。
甚至由于红色的包裹下是黑色的药,红色的那一层是甜的。
略甜,也终于不是令我厌恶的甜。
此时我突然想,原来看着自己好起来,也是一件快乐的事。
我将隐瞒了八年的病情于那一天下午说了出来,我将隐瞒了八年的心结,于那一天下午解除。
我可能没变,但是我也可能变了。
从那天以后,我从住宿生变成了通宿生。
逐渐的手机这种东西与我密不可分。
像是黎明的朝阳遇上了雾霾,暗又冷然。
那天在一次鬼迷心窍,将手机带上教室。
我怕吗?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一回生,二回熟。
我已经习惯了。
我或许想过,当被发现会如何,或许没有想过。
毕竟那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好似不想去面对,于是我沉寂了下来。
依稀记得那是下午第八节课,当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惊愕,借我手机的那个同学也惊愕。
谁都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发现。
或许吧,看着老师逼问的眸光,不知为何我想笑。
此时心脏在不停的跳动。
惊奇的害怕感。
我想要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开心是开心吧。
谁用能理解我的心情?
对了,我去医院查病的时候,查出来的是焦虑症。
焦虑?那是什么东西?
不以为意。
当然他们只会劝自己放下。
可是偏偏有了老师这个转折。
当老师宽大的手掌,拍向我的背时,不知为何,我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
害怕吗?还是下意识的反应?
不懂,当老师掏出那个破旧的手机摆在桌面上,坐在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看我的时候。
我觉得值了,当时老师问一个同学,你觉得你最想做什么事情,他说是睡觉,你最得到什么,那就是钱。
我想说,老师,你何不问我?
你问我最想做什么事情,我想死啊。
你问我最想得到什么?没有痛苦一切都不想要。
我也想去西天。
老师,你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