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喜欢宇智波泉奈,就像无尽黑暗里挣扎的人对一星火光的那种执着。只有八岁的孩子还不至于春心萌动,但也因此,这样的喜欢越发的纯粹——在这个被战火笼罩的世界里,身为忍者所能看到的永远都是充满着死亡与绝望的黑暗,哪怕是在平民中,年幼的孩子也过早地失去了童真,扉间常想,也许真正的纯粹只有在战争彻底平复后才能出现,而自己大概并不会有机会看到。
直到他遇见宇智波泉奈,他生命里第一个也许也是最后一个最不合格的敌对家族忍者。
爱哭,爱闹,爱撒娇,不设防,没有敌我之分——扉间没有在这个宇智波小公子身上找到任何忍者的特性,却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光。面对那种清澈见底的纯粹,就算一遍遍自我催眠着也无法狠心将之视作生死仇敌,这也许就是
身处在悲哀中的自我在本能地追逐着光吧……
只是最终,所谓的“光”也不过是自己的自以为是吧?
杀戮、血腥、死亡、绝望——这个世界,其实从未有过光。
内心的信念在这一刻几乎溃灭,而就在这时,扉间看见结束杀戮的泉奈垂下了苦无,也就是在这一瞬,他想起了泉奈那不弱于自己的感知能力。
悄悄握紧了苦无,扉间甚至已经做好了交战准备,可转而向自己藏身方向望来的那双眼,仍让扉间的呼吸不由自主停顿了一下。
那个小小的孩子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精致的脸庞上只剩下冷漠,总灵动的眸子失却了所有光亮,暗沉空洞如同没有生命的人偶。
扉间再找不到令他不舍得放手的那些纯粹的干净。
“隐藏在此的忍者阁下,希望你的到来不是为了成为我的敌人。”稚气未脱的童音有着本不应属于这个年岁的死寂,扉间紧紧抿唇,有种莫名的酸涩,他看着那个孩子转身,一步步脱离了自己视线。
脑中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但扉间立刻又记起了自己的任务,连忙跟了上去,这一路过来没有发现公主的尸体,而现在看来宇智波泉奈的任务似乎是彻底铲除这个山贼团伙,那么跟着宇智波泉奈走的话一定会找到公主的,然后自己再从他手里抢人就好——扉间这么跟自己说着,给了自己一个跟在泉奈身后的理由。
一路藏身暗处,扉间看着一条条人命终结在泉奈手中,心口也越来越压抑。早在几年前仅是稚龄便已在家族中取得了领队身份的扉间自然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他也清楚宇智波泉奈身上同样沾染着鲜血,毕竟作为能单独执行任务的忍者绝对都是从生死一线中挣扎着爬回人间的,即使是扉间自己也曾几度濒临在死亡线——唯独你……即使沾染鲜血,为什么你的眼里仍旧没有分毫阴霾?即使背负人命,为什么你的笑靥依旧纯真烂漫?——是因为……这都只是被刻意假装的幻象?
目光失神地追随泉奈,扉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原来最傻的那个人一直都是自己,被骗得团团转了还以为终于找到了光。
扉间要救的公主很快就主动现身了,不过事情出现了一些意外,因为这位公主的神情看来貌似并不像是任务书上所说的是被山贼掳走而更像是……跟她身边这个山贼私奔了?
涉及到大名女儿,泉奈原本的杀戮暂时停止,等公主证明了自己身份后他才皱着小脸翻出任务书冷声道自己的任务就是歼灭整个山贼团伙,如果公主是其中一员的话那么他也不会手下留情。公主又急又气,她身后的男人连忙站了出来,声称自己两人只是不小心被稍微抓到了这里而不是山贼。
泉奈一脸困惑地歪了歪头,“你们有证据吗?”
“证据……证据……”公主慌乱地左顾右盼,忽然灵机一动,“我是公主,我是公主就是最好的证据!这个国家都是我父王的,我怎么还需要做山贼去抢东西!”
“这样说也没错啦,可是……”泉奈转了转眼珠,“你身边这个人是山贼了吧?”
“不!他是我的……我的那个,是我的随身护卫我们一起被抓过来的!”公主擦着冷汗,绞尽脑汁地忽悠着面前八岁的小忍者,而对方也好像已经被她忽悠住了,恍然大悟地点着小脑袋,“好吧,既然你们不是山贼那我就不杀你们了,你们快点离开这个山头吧!”他极认真地说着,看样子准备就这么放了两人,这让暗处的扉间脸上走些怪异。
……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就把你骗过了宇智波泉奈你真的有脑子是个能独立任务的忍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