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太阳,暖和和地照着,这个不大的院落,没有一点风,充满了阳光。
裴如烟推开沈千俞,俯身去捡地上的栀子花。
“……是,还是温柔淡雅的花配你。”沈千俞轻浅笑开,眸子里却是诡奇的冰寒。
沈千俞顺势拿走她手里的花,温柔的说:“我帮你戴上吧。”
裴如烟点点头。
沈千俞和裴如烟是七年前成婚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不曾见面就成婚了,自然没什么感情。
成婚那日,沈千俞没去她房里,甚至连拜堂都是她自己一人,那些亲戚也都在背后说三道四,连妾室都敢踩在她头上,裴如烟在那日成了全长安的笑话。
裴如烟是裴府三小姐,虽是嫡出,却并不受宠。而且裴父也只是个知府,小门小户,能嫁给皇宫贵族已是祖坟冒青烟。
待到四个月前,沈千俞不知怎的,竟去了裴如烟的房里?而且一坐就是一天。在那日后,沈千俞去哪都要带着她,妾室们眼红,裴如烟也算彻底得宠翻身。
沈千俞走到她身后,对着镜子给她带上花,颇为委屈的说:“其实如烟长的好看,戴什么花都好看。”说完,还冲她笑笑。
“油嘴滑舌。”这话听起来亲昵,可从裴如烟的神情中却看出伤感的意味。
可惜,沈千俞没看见。
“哪有,”沈千俞挑起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我说的可是实话。”
裴如烟无言。
她在帕子里侧打结儿,在针上缠绕刺绣线后拉紧,剪断。
“好了。”裴如烟桃红色的薄唇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把帕子塞到沈千俞手里。
沈千俞的嘴唇浮出弧角相当完美的笑意,但还是试探着问:“是给我的?”
裴如烟从来没有给沈千俞做过什么东西。无论是玉佩也好,吃食也罢,从来都没有。
今儿算是稀奇了。
裴如烟点点头,“给你的。”
沈千俞眼眸腾地一下冒了光,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他把帕子展开——是一朵栀子花。
“真漂亮,如烟手艺真好。”他讨好道。
裴如烟点头,起身走向屋内。
沈千俞把帕子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然后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这是沈千俞第一次进到她屋里。
到了柳州后,裴如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在院子里摆弄花草,除了柳州旧时的好友,其余的谁都不见。
裴如烟缓步走到书桌前,轻按砚台,桌旁缓慢推出一个暗格。
她从暗格里拿出一副画像递给沈千俞,上面是一个貌美的女子,正是裴妍。
沈千俞觉得心仿佛裂开了。为什么她不对自己动心?为什么她藏着一个女子的画像?莫非……沈千俞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裴如烟淡淡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
过了半晌,她终于开口:“这是我嫡亲妹妹。”
妹妹?哦~是妹妹。不对,她何时有的妹妹?裴府只有两位公子,一位小姐,这又来了个四小姐?
裴如烟好似看清了他的想法,继续道:“母亲在生下我的六年后,又给府里添了个妹妹。可父亲不喜她,活生生把她闷s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