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人类世界不一样嘛

拜一对纤细的大长腿所赐，少女下楼梯的动作真是协调又好看，

哪怕是匆匆地跑下去。她一手的手心蹭过栏杆上不牢实的漆色，校服上装饰性的小裙褶皱围绕在大腿上，像一圈黑色的光带，松软的大波浪下依稀可见长袜与裙摆末尖衔接处的一抹肌肤

瑶瑶“……羡羡你看那么入迷干嘛。”

瑶的发辫像滑走的小鱼一样，一打挺又从她的手指缝里跳到头发牵连的脑后。三股粉丝整整齐齐地铰在一起，花式的发结清凉顺滑宛若水铸成的，弧度像花瓣或者水滴的末端一样饱满圆润

她顺着余羡的眼神看过去的时候，俞嫄刚好消失在下层楼梯的拐角，

视野里除了空荡荡的楼道和几株蔫头耷脑的花，就再没别的了

小鹿头上冒着大大的问号，根部是嫩色的小鹿角上宛若要蒸腾出粉红泡泡一样悬着淡淡的烟雾，然后看着自家召唤师波澜不惊，唇角藏笑，然后笑里藏着不明的光……缓缓把眼睛转向她的脸

余羡“我好美色。”

余羡“……有问题？”

目光里面……好像还有点意犹未尽

瑶瑶“……啊？”

呆萌的小鹿女以超没存在感的声音缓缓丢出一句疑问

余羡“你最好不懂。”

她一个“啊”字还没完就被余羡打断，空气跌入尴尬，每一寸可以呼吸到的地方都是

余羡“愣什么呢，进来。”

一句话毕余羡不打算再说什么了，耳边挂着一缕殷丝的小姑娘无所谓地转身，走回，双手凭栏宛若一对精雕的玉。于孜抱着臂，手指捏紧了衣服上的褶子，砸吧着有些干燥的唇盯着她打破两个人对望，

不……准确来说还是在盯着余羡的眼睛

眯起来的红眸让人感觉一切都无法以对等的姿态在她的眼眸里映射，万物在淋漓的血色里匍匐；她眼眸中流转的光点似乎并不来自太阳或者楼道的灯光，更像一种超然洒脱却自矜自傲的智慧

就像能在普通的自然世界里看到什么别人无法目视的东西一样，来到无人生还的制高点朝圣

而这个所谓的朝圣人本身也因为与神明之间无与伦比的距离而和神明本身一样高傲，让人由衷产生一种想要朝拜于她的冲动

对方注意到她的注视，轻声嗤笑，薄薄的唇被阳光镀上金色和殷红，轻启嫣吐

短暂的对视宛若有巨大的压迫作用在她身上，胸口的跳动变得有几分艰难。余羡看别人……嗯，很高傲又无法让人读懂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呢，

不自觉地，于孜的手掌能感受到皮肤下心脏不安地律动，

明明余羡也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实力，却总是一副处在我永远无法达到的样子上……在不自知里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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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瑶“你少自大好叭……”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召唤师好像又在摆架子，虽然不是觉得她在现实的世界里有多蒙昧或者卑微……

瑶瑶心里莫名觉得难受，忍不住就又弱弱地怼了她一句。

瑶瑶“你平时也在家这么看你姐姐？”

余羡“……啊？”

没想到一句话给她怼醒了，羡羡无比迷茫地“啊”了一声，气质和刚才截然不同

然后只见小鹿女蹬着眼睛，不满的眼神毫无收敛地打在她脸上

瑶瑶“你刚刚很不礼貌的好叭！”

余羡“哦。”

手指最能使得上力气的地方对准太阳穴，颇为烦心地一揉不停

突如其来的一阵眩晕使脑海里有几分混沌迷蒙

不知道是不是楼道里弥满的昏睡气息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尽管午后这条楼道常常会被热腾腾的阳光包裹着，

很难说的上原因……她今天走神走得有点过分

就是从刚才俞嫄出去开始，她本来想回去接着翻东西的，却没想到有个力量似乎在扳着她的脑袋，目光根本就偏不开

余羡“除了我不礼貌以外，”

余羡“……你上两句说什么？”

俞嫄走之后到现在的一小段时间内，时间也就不到五分钟，记忆却像消失了一样，被一段孤立的空白填满

在她努力却回忆不起的同时，有一句伴随着怀疑的问话直叩心门

……我刚才说了什么？

……伤到瑶了？

瑶瑶“其实也没什么啦……”

瑶瑶“只是在你刚才拿的那张纸上又看到一个和你同姓的姐姐……”

于孜收起目光，不再盯着脸色愈发迷茫的她看

换句话说就是余羡又正常了，正常得不值得费时间去看

瑶瑶“在云梦，所有同姓的人都属于同一族同一家，”

瑶瑶“人类世界不一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