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本就少有人走动,何况是戒备森严的皇宫。除了偶尔能听见宫中有巡逻的侍卫们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其他真的就只剩下三两声鸟叫了……
宫中侍奉皇帝左右的都知,何九华不喜睡觉的时候有其他人在左右,刚进内室,就将人都打发了出去,守夜的太监宫女也都是在偏殿或是前殿候着。
其实皇帝也并不是经常在自己的司德殿休息,而是常去何欢宫中。何欢宫中住的是官墨儿,皇宫里人尽皆知,当朝皇帝何九华对这个何欢宫住的主儿极为用心,可谓是独得几年恩宠,可是若问这个官墨儿是什么身份……
这个,内务府也不知晓。按照皇帝的吩咐,凡是官墨儿要的东西,不用过问任何人,直接取走,或是送去便是。宫中的东西,就连前朝的皇后皇太后问了要,都是要申请记录的,若是真的有什么特殊的物件,也是要问过总管太监的,可不能平白了就带走,这官墨儿的排场可是要大过皇后的。可是她并不曾要过什么稀奇的东西,不过就是做衣裳的布匹,放风筝的风筝线,画图用的大画布……都是些平平无奇的小玩意,内务府仓库中一大堆,都是要积灰了的那种。
面子是大过皇后了,可是这位份还是说不清的……毕竟,皇帝并没有给这个官墨儿任何封号或者妃嫔之位,她更像是一个来皇宫中玩儿的小姑娘,想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可以束缚她。
皇宫中的女人,或是皇上的妃嫔,或是未成年的公主,或是服侍皇族的丫头嬷嬷,这个官墨儿到真还是个奇怪的存在,不过皇帝不这么认为,这些做下人的也只能侧面提醒几次。每每向皇上提起这个女孩儿,皇上只是简单两句:“随她喜欢变好”,便没有再多言语,若是再提起几次,便是闭口不言。
听伺候何欢宫的宫女说,皇帝虽然常来合欢殿休息,可从未与官墨儿同房,堂堂一国之君,从来都是居住在小偏殿中,还都是要等主殿内的官墨儿睡着了之后,才会悄悄出来,挪去偏殿歇下,偶尔小姑娘贪玩了,时间晚了些,皇帝竟然也陪着,即使第二天还要上个早朝。
不过今日大不一样了,估计是有一段时间,不对,若是没什么差池,往后皇帝都不会去何欢宫了,至少不会住偏殿了……
司德殿中,何九华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皱的紧,好想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皇上,皇上!皇上您醒醒……皇上……”,
“……刘筱亭?”
“皇上,你没事吧,臣本记得今天还没有在香炉中添加香料,便让小集子为您添上些,没想到竟然见您是这副样子,有些不放心……”
“皇宫……这是……”
“这是您的司德殿呀皇上……皇上您……”
何九华缓了缓神儿,环顾四周,正是自己的司德殿……怎么还在司德殿,他明明记得自己……
“现在是什么时候……”
“已是丑时了皇上。”
“不,朕是问你,现在是哪年?”
“皇上是糊涂了……今年是佳华898年。”
898年……898!
何九华惊了一下,瞬间清醒起来。上天这是听到了自己的心愿吗?真的给了自己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不过……为什么偏偏是898年……
这个数字。何九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正是898年,何九华做了让他前一世最悔恨的事,甚至说是抱憾终生也不为过。他同意了秦王的请求,将官墨儿许给了他……
秦王府是整个京城出了名的富有,虽不似皇宫一般金碧辉煌,但却也是翡翠珠宝随处可见。不仅如此,秦王更是仪表堂堂颇具风度,是整个国中数一数二的俊朗,连皇帝与他站在一起,都要逊色三分。
这个秦王与皇帝相识时间并不长,但却似知己一般,相交甚欢,虽说小了何九华十岁,但并不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
平日少些政事需要忙的时候,皇帝就会带着官墨儿,去找秦王秦霄贤一同出行,目的地各不相同,花样繁多,不是林间木屋,便是野外湖畔,亦或是某个大的集市。何九华秦霄贤两人谈天说地,官墨儿就在一旁玩闹赏景,又是鼓捣出什么新鲜玩意,便会叫两人一同瞧上两眼。
秦王府的丫鬟自是看得出来,秦王喜欢这个姑娘,宠着护着的。而且秦王今年已经二十有三了,却还是没有纳王妃,王府之中连一位侍妾都没有,于是都暗自在心里将官墨儿当做了未来的王妃。
对于这件事,秦霄贤一直都没有什么回应,秦老夫人旁敲侧击的问起,也只是说这丫头可爱,像是亲妹妹一般疼爱。秦霄贤没有妹妹,只有一个姐姐,因为年纪相差较大,而且又不是一母所生,并不是那样的亲近。
秦霄贤这个回答,骗过了所有人,甚至连皇帝都一直深信不疑……若不是今日宴会上,秦霄贤借着酒劲,向何九华求了官墨儿……
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这个恨不得天天把官墨儿拴在身边的何九华,竟然只是叹了口气,起身在后殿走了两圈,便答应了他的请求,还没有问过官墨儿的想法,就将她许配给了秦霄贤。
其实何九华自觉自己想了很多,自己与官墨儿相识已有四年,这四年中,何九华何曾不想过要纳官墨儿为妃,甚至想过让官墨儿成为自己的皇后。可是那日,何九华满怀期待的将封妃的消息告诉官墨儿的时候,竟然并未让她开心起来,反而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
何九华带回自己想了好久的几个封号,有些赌气似的,几乎一周没有见官墨儿。这对于何九华来说,真的是极限了,就在他忍不住要起驾何欢宫的时候,没想到官墨儿竟然自己来了。
“华哥,墨儿并非真对你无情……可您不光是墨儿的华哥,更是个皇帝,是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
“那又如何?有什么干系?”
“华哥,墨儿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陪在自己爱人左右,我喜欢华哥,可是作为皇帝的华哥身边有那么多女人陪着,宫中的争奇斗艳,我很讨厌,没有心思争来斗去,反而日子长了,便是惹了华哥厌烦。”
“朕说过,即使后宫嫔妃众多,可是并无人真心,只有你……”
“华哥,我不要做皇帝的妃嫔,我只想做华哥的爱人。”
“好……一切就依你……”
后面可能有些难懂,具体就是何九华重生之后回忆前世他将官墨儿许配给秦霄贤。引出官墨儿身份特殊的原因,这些后续会接二连三的提到,过往也会慢慢补全的。这一章只讲到了一半,下一章继续,应该我们的官墨儿和何九华就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