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纱幔渗进来时,我的身旁已经空了,仅残留了他身上花间露水般的香气。
我懒懒爬起,却见桌边趴着一个身穿褐色木徵国服饰的人。
我惊的一个激灵,困意立马消失了。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阿……”
我激动的差点叫出来,却又想到她一路奔波定是疲倦不已,遂住了声,走过去将外衫搭在她的后背上。
正想着谢云是何时离开,又是如何将阿失带回来的,
她却醒了。
我拉了把椅子坐她对面,拉着她的手问“你怎么样?谢云果真去找你了吗?你们是怎么遇到的?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阿失不语,只是睁着她的大眼睛看我。
我似乎看到她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悲痛,又像是怜悯中夹杂着无奈。
转瞬即逝。
我并未看得真切。
半晌,她才开口,“公主,阿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鼻子一酸,使劲抱住她。
听阿失说,原来谢云起了个大早,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木徵与星寅的交界处找到了瘫倒在马背上的阿失,便带着她又是一路快马加鞭,最终在天亮之前赶回了皇城。
我暗自庆幸谢云发现阿失及时,却又隐隐觉得哪里奇怪。
木徵国与星寅国的边界不算短,即便谢云在我睡后马上离开,来回的路程也会让他无法在天亮之前赶回来。
也许是人急了就会爆发出不一样的力量吧。
我不再多想,阿失能够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已是万幸。
我问阿失道,“阿爹阿娘没有为难你吧?”话刚出口我就发现我真是傻,阿爹阿娘不早就为难了她吗。
果真,阿失表情微沉。
但她却摇了摇头,“王上和娘娘并未为难奴,只是,王上和娘娘让奴转告公主,不论在哪里都要好好活着,他们自知对不住公主,但公主嫁到星寅国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她顿了顿,道,“也是民意。”
我一下子就跳起来,微怒道,“什么叫做民意?!”
虽然我早就料想到阿爹阿娘将我送到星寅国定是有他们的苦衷,可我不曾想这苦衷竟是民意逼迫!!
阿失无奈地拉了拉我的袖子,道,“公主,你答应过奴的,再不会遇事急躁,失了木徵国的体面。”
我瘪瘪嘴,尽管生气,却还是坐下了。
刚想向阿失问清楚,还乐殿外,荣妈妈的声音传了进来,“皇妃,按着规矩,今日您是要和平王殿下一起进宫拜见皇上皇后的,平王殿下已经在殿外候着您了,公主也快些收拾上车吧,别让殿下等太久了。”
平王殿下,就是五皇子谢云。
是皇帝在其皇子中唯一封的王。
平,意在平安顺遂。足可见皇帝对其宠爱有加。
我应了一声,便有许多人整齐有序地跟着荣妈妈走进来,又是打水给我洗脸,又是给我梳理头发。我被夹在中间完全不用自己做什么,这可是我在木徵国做公主时都没有的待遇啊!
我粗略数了数,这侍候我一人的婢女数量,竟然比侍候我阿爹阿娘的婢女人数的两倍还要多。
这真是…
太铺张了!!
太浪费了!!!
一想到这儿,我就觉得还是我的木徵好。
可我所依恋的木徵国的民意居然认为我应嫁与星寅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