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

侍书知道先生是什么样的人。世人会被旁人蒙骗，侍书不会，侍书看的清清楚楚，是以，无论先生是何境地，无论先生需要与否，侍书会永远跟着先生。”

杨东清闻言笑了笑又将侍书扶了起来，如儿时一般摸了摸侍书的头“好好好，无论世人信我与否，侍书都信我，无论如何境地，侍书都跟着我。”

二人才说了几句话，顾君就到了。

今日顾君又是一身男装，一如当时顾君偷偷来送杨文杨升两位阁老之时一般无二。

杨东清看见顾君来了，叹了口气摇着头笑了“这丫头，果然…………”

顾君一来就行了一个大礼“顾君多谢阁老。”

杨东清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顾君说的应当是顾琰之事。

只是说到底顾琰也是因为自己才会被抓，自己告老还乡固然也有想救那孩子的意思，但却并不是主要原因，顾君应当也是知道的，只是如今顾君依旧是向他道谢。

杨东清将顾君扶起满心复杂的开口“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难得的心性如此好。”

顾君对这话不置可否，她不清楚她的心性到底好不好，但她知道她多少是随了她母亲的，母亲是这世上顶顶好的人。

如今，杨东清已经离开了朝廷，什么权谋什么算计都与他无关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和心疼顾君这个孩子。

顾君并不擅长说什么动人的话，那些心里的情绪更是不容易轻易显露，于是顾君只是说着“一路保重。”

杨老看着面前的顾君皱了皱眉，旋即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可最终还是放了下来，语重心长的开口“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也知道，若是此次不是我陷了进来，你也不会愿意去主动招惹那谭贯的，终究是我连累了你。”

顾君闻言面儿上依旧是波澜不惊没有表情“谈不上连累。”

“孩子，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放弃对付谭贯，他不是刘宁，如今朝中也不比从前，你自己一个人，太危险了。”

听着杨东清这般推心置腹的话语，顾君有一丝丝的动容。

若是杨老如今没有告老还乡，他是一定会想尽办法去扳倒谭贯的，只是如今他要走了，可谭贯却正风光。

杨老知道谭贯难对付，所以告诉她，让她不要去对付谭贯，没有任何套路，也没有任何算计，只是单纯的为她着想。

顾君听了杨东清的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顾君会量力而行。”

杨东清闻言便知道，怕是那个被抓的孩子受了苦，顾君想要为那孩子报仇了。

难得这顾君生在皇家，从小受尽了算计，如今却养出这样重情重义的性子。

从前杨东清便知道，顾君的母亲宁羽穗是个与众不同有大智慧的，也怪不得会有顾君这样的孩子。

杨东清看着面前才十四岁的顾君，吩咐侍书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了过来。

杨东清将一个锦盒交到了顾君手上“我如今，并不剩什么东西了，这个就留给你了，权当给你一点防身的小玩意儿。”

顾君接过锦盒又郑重的道了谢。

顾君并没有问，杨老到底有没有与那唐渊约定门生，因为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一切已成定局，世人心里若是认为有它就是有，若是认为没有那便是没有。

杨东清也走了，像当时的翁同龢杨文杨升一样，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伴着西下的夕阳，卷着一路的尘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