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鼓动着原本就已经快要掉下来的窗户,吱嘎吱嘎的声音在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尤为瘆人。
油灯在头上燃着,油灯之下的人轻轻哼着渗人的小调,除了这里的一点点光亮,其他地方都是黑黢黢的,阴风从破旧的窗户外吹进来。
这是一个废弃的烂尾楼,早年间说完重修,开发商卷钱跑了,这里也就慢慢被人遗忘。
李天泽“喂,你就别在这里哼这种渗人的调了,我感觉我后背都是冷风。”
展逸文“这里本就是死人待的地方,就算我不哼,你也不会觉得这里多好。”
这栋楼的后身就是新立的火葬场,不分昼夜都会有烟从那里升起,原本夜晚是不会有的,只不过做亏心事的人多了,业务开展的也广泛。
这里就算是白天也不会很亮,满地都是化妆品,展逸文拿着化妆刷给躺在台子上的人化妆,那个人被水泡的面目全非,还要重新休整一番。
李天泽双手环胸看着不知道在忙什么但是就是很忙的展逸文。
李天泽“你就不能收拾一下你这里?”
展逸文“习惯了,就不太想着收拾,收拾完了看着不习惯。”
李天泽“20几岁的人了……”
展逸文“是17。”
李天泽拍了一下脑门,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个人今天就各种不对劲,不仅几次重复自己只有十七岁,还不喜欢别人叫他名字,奇了怪了。
李天泽“你就不能在这接根电线,天天点煤油灯眼睛还要不要了。”
展逸文“懒得弄。”
李天泽问这个躺在台上的人的眼睛去哪里了,展逸文也不说话。
李天泽最不喜欢这个地方,今天要不是敖子逸不在,他才不来呢。
展逸文“你说,如果有人鸠占鹊巢了,我该怎么办?”
展逸文把尸体上的白布重新盖好,然后吹灭了油灯。
——
慢慢入了夜,学校那边依旧没有什么进展,所有人都得在学校待着,包括还没见到陈泗旭的张真源,他们所有人都待在唐新的宿舍,这里是单人宿舍,不会有外人打扰。
其他宿舍已经有人在吵了,整个学校不仅有高中部的还有初中部的,这事发生在高三区,牵扯高一高二就算了,还把整个初中部给牵扯进来了。
唯一目击证人唐新被警察带走了,据唐新说,除了那对眼珠子以外,别的什么东西他都没看到。
张真源“浩翔,你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严浩翔“我猜到是谁了,但是我不确定这个人在哪,而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他。”
严浩翔不记得自己十七岁的时候能干出来这种事,而且做的如此完美,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来。
叮铃
严浩翔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给他发了短信,只留了两个字:开门。
严浩翔小心翼翼的靠近门口,屋里面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严浩翔动作。
门外除了挂在门框上的油灯以外,什么都没有,严浩翔用塑料袋把自己的手包裹起来,然后把油灯取了下来。
这种油灯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严浩翔递了一个眼神给张真源,张真源轻轻按了拨号键。
警察甲“你是说有人给你发了信息让你开门对吗?
严浩翔“是的,我接到信息以后就把门打开了,这个油灯就挂在门框上。”
警察甲“你有看到别的什么吗?”
严浩翔摇摇头,他什么都没发现,警察点点头,带着他离开了临时的审讯室。
出了审讯室的时候,有一个人和严浩翔擦肩而过,那个人回头看了他一眼,严浩翔认出来他了,这个时候……不对,是这个世界的严浩翔还不认识他,但是他认识。
贺峻霖“你看什么呢?”
严浩翔“刚才过去的那个人,我觉得好眼熟,好像是见过。”
贺峻霖“我怎么没见过?好像不是咱们学校的,不会是他干的吧?”
严浩翔“这时候不要乱猜测。”
严浩翔揽着贺峻霖的肩膀,揉了揉贺峻霖的头发带着贺峻霖离开了,没想到刚到操场上,居然和刚才的人打了一个照面。
敖子逸“你们好啊,严浩翔,贺峻霖。”
严浩翔“你好,我们认识吗?”
敖子逸“我觉得,我们应该是认识的,就看你能不能想起来了,毕竟严总日理万机,不记得我也很正常。”
那个人手里握着一个保温杯,对着严浩翔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严浩翔没理他,带着贺峻霖绕过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