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的长白山已是白雪皑皑,天与云与山与雪,上下一白,周匝只有几处鸦雀点缀,此番天地应是无人踏足,可定睛一瞧,雪地里却有俩人艰难行走。这二人皆穿羊毛厚袍,头戴绒帽,身影纤细者还围着大红的棉围巾,在冰天雪地里闪得耀眼,想来是个女子。女子身边的大汉倒是大敞衣袍,吞吐气息自如,可见内力深不可测。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往长白山找药材的萧朱二人。
阿朱来长白山为药材不假,更是为了此时还未成气候的金国大汗完颜阿骨打。此前摆脱阿紫,阿朱才意识到,萧峰不需要为阿紫找人参,那完颜阿骨打岂不是遇不到了?虽说这辈子,自己未死,萧峰定不会轻易在宋辽边界葬送性命,可原著中完颜阿骨打能为了萧峰不顾家国生存民族大义带兵营救萧峰,就凭这一点,这有情有义的汉子也值得结交,更何况以后如何应对耶律洪基还未可知,多给萧峰加点筹码,也是后路一条。
接连几天的辛苦奔波,阿朱的药囊收获颇丰,又有萧峰的照顾,虽说在林间,但阿朱却过得逍遥自在,十分惬意。萧峰可谓是百分男友,途中遇到的凶兽猛禽他能轻松应对,林间雪底挖掘药材,他也能粗中有细,平日里对阿朱更是尽心竭力,关心非常,还不时凑趣打闹,真真逗得阿朱羞红了脸,笑疼了肚子。这样优秀的男人,阿朱直愿他一直这么开心。
这日,阿朱在水边捣药,萧峰忽然听见林中虎啸阵阵,又闻人声仓惶,恐是附近打猎人偶遇虎害,便安置阿朱,飞身而去。阿朱稍一思索,随即想到应该是完颜阿骨打。不多时,萧峰带人前来,从这些壮士的衣着外貌来看,坐实了阿朱的猜测。
“阿朱,”萧峰引着一位汉子,兴冲冲地向阿朱介绍道,“这位是阿骨打兄弟!”
阿朱见那汉子全然不似听懂,只在萧峰话音落实,朴实地冲阿朱一笑,阿朱也只好微笑点头。但阿骨打接着就是叽里咕噜一阵介绍,阿朱一脸懵,她以为萧峰会翻译,没想到也是一阵手脚比划、鸡同鸭讲的,最后二人哈哈大笑,倒是一派豪气。虽然语言不通,好在还能看出彼此心性是好的。
完颜阿骨打有东北人的好客,热情邀请萧朱二人去他们的营地,晚上更是设宴款待,他对萧峰一见如故,两人过招拼酒喝得好不开心。阿朱看二人喝到兴头上,便先随侍女回了住处。这里都是帐篷,虽然不比宅子好,但设施倒也齐全。阿朱一番比划,请侍女烧赖热水洗澡。这几日在林中洗漱很是不便,经阿朱描述,萧峰也只找出一处温泉,还是无人涉足的野泉,即便有萧峰提前查看,远远护着,阿朱也是洗得是胆战心惊。这穿越千好万好,只是洗浴如厕很不方便。
阿朱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觉夜已深了,刚出浴就听见萧峰在门外轻声道:“阿朱,你睡了吗?”
阿朱听萧峰声音里毫无醉意,想他酒量极高,恐怕阿骨打已然喝醉,不然怕要通宵。
阿朱穿好衣服,裹着头发,给萧峰开门。
萧峰未料到阿朱此番装束,突然想到来前有侍女向他叽里咕噜比划,现在才想到应该是说沐浴之事,可他和阿骨打语言不通,又见他与阿朱举止亲密,怕是以为他俩是夫妻,竟安排了一个帐篷。
这一思索,萧峰竟盯着阿朱一时失神。
阿朱见此,颇觉好笑,起了些逗弄之意,道: “ 峰哥,怎么不进来?外面风冷。”说着紧了紧衣袍。
萧峰见此赶忙拥着阿朱进了屋,扶她到火炉旁,局促地解释: “这边民风淳朴,没什么男女大防,以为......”
“以为我俩是夫妻?可我们本就订婚了呀! ”阿朱毫不避讳盯着萧峰,看他有些慌乱,按住笑意,慢慢贴近他的耳侧,娇嗔道,“ 没想到,峰哥一江湖儿女,还拘泥于这些凡人礼节。”
“阿朱! ”萧峰直觉火炉炽热异常,灼得双耳火辣,突然起身,直挺挺对阿朱喊了一声“ 早点休息 ”便逃窜出去,随即屋内穿来阿朱放肆的笑声,透着一股戏谑和得逞的味道。
一跃到树上的萧峰闻此,无奈一笑,又想起阿朱刚才的情态,摸着下巴出神,内心想着,明日定要让阿骨打再安排一出帐篷,不过必须在阿朱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