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培森伫立在大门口,观望着童话的一举一动,始终没有上前一步。
童话跨进大门口便站住了脚,浏览了整个大厅的景象,目光锁定一个角落的位置,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静坐着观看那一张张喜庆脸儿的变换,渐而离去。
唐子昂还没来,也没有来电,甚至连一条消息也没有。
童话甚至怀疑了起来,难不成他们并没有约定今天领证结婚的?
童话眉头一皱,“嗖”地一下,站了起来,瞟了一眼大门,厉培森笔直地站在那,简直就是一位称职,又刚正不阿的守卫。
她很想去大门口等着唐子昂,好在第一捕捉到他的身影,迎着他。
然则,她不想与厉培森有所交集。于是,她愤恨地瞪了他一眼,又坐了下来。
厉培森与她对视一眼,最终按耐不住性子了,偏过头向大门外张望了又张望,确定小礼子他们还没那么快到来。
他又偏过头来看了看童话,捋了捋浓密的刘海,拂了拂脸面,扬了扬嘴角,又掸了掸西服上不存在的尘灰,快步走到童话的面前,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了下去。
似特务接头那般,漫不经心地平移着脑袋靠了过来,目视前方,悄声地告信:“渣男不会来了!”
这语气带着讽刺味,更有兴灾乐祸的意思在里面。
“你……”童话被他的话气得哽住了,发不了音,怒视了他一会,终于,愤恨地从齿缝嘣出一个字来:“滚!”
厉培森讪然起身,扔下这四个字:“不知好歹。”便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又在大门口“站岗”。
这时,距离民政局人员下班,不足五分钟的时间了。
童话还安然自若地坐在那,面上亦不见有波澜起伏的变化。
只见,她不慌不忙打开斜挎小包,瞟了一眼大门口,这才伸手向包摸出手机来。
她将手机把玩了一番,这才开始锁屏,一打开电话簿的通话记录,满屏全是“唐子昂”三个字。
可见,她是以唐子昂为中心而存活着的女子。似乎没有唐子昂,她就活不去。
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她童话就是依附唐子昂而生,高攀了。
不是她上辈子烧了高香,她何德何能可被唐家挑选上?
才貌双全,不见得。
抑或大家还认为,她童话应该卑躬屈膝,对唐家人感恩戴德,毕恭毕敬。
可有谁知道她被推进了火坑,伤得体无完肤,此时,正痛着还不敢呻吟一声疼。
可有谁疼惜她付出的艰辛,这段感情不是她经营不善,而是她付出了全力,卑微又委屈,只为求全。
保全童家的企业,也顾全了唐家的颜面,明知其里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有肮脏的交易,她还点头应充。
她不哭不闹,不失分寸,但失了自我,向命运低了头,她欠自己一个交代。
她犹豫不决,给唐子昂拔打电话不呢?
打。
不是催他来领证,只想要他一个态度,他还欠她一个解释。
其实,她早已认清了形势,所要的并不是爱与不爱,而是娶与不娶,这关系到利益冲突的问题,也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童话不再思索一下,直接把电话拔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