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四天我分别约了苏如慧，徐梦，顾歌和林握瑜。

　　我和苏如慧、徐梦分别约了吃饭逛街，约了林握瑜打游戏以及看电影。

　　在我约顾歌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他一开始拒绝了我……

　　我追问他原因，他向我解释说他要去亲戚家的炸鸡店帮忙，可能没有时间陪我玩儿。

　　于是……我那天愉快地和顾歌相约炸鸡店，哦，并且带上我的寒假作业。

　　他工作，我坐在角落做作业，他空闲了会过来和我说说话，指导我解题技巧，并且带上一瓶热果汁或者一小块他抽空从对面店里买来的小蛋糕。

　　“炸鸡店里只有油炸食品，不健康，你先吃点蛋糕吧，等我忙完带你去吃饭。”顾歌压低了声音，我猜他就是怕老板听到。

　　我笑着打趣他，他也不反驳，只是抿嘴笑笑。

　　我将蛋糕分成两半，顾歌吃了一口就把剩下的推了回来：“我不爱甜食，你吃吧。”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等这块小蛋糕吃完，我带来的作业也做的差不多了。

　　外面的天都暗了，时间其实尚早，不过北方的冬天总是暗得格外早些。

　　“看起来是要下雪。”顾歌走到我身旁，这个点儿，这个天气，店里几乎不会再有客人了。

　　我整理着自己的书包，把整个书包都理了一遍也没发现伞的影子。

　　我也很绝望，忘带了就是忘带了，索性决定赖上顾歌。

　　顾歌估计也是看出了我的无赖，却也只是伸手摸摸我的头顶：“那就委屈我们怀瑾小公主一会儿和我挤一挤啦。”

　　顾歌年龄不大，却也比我早出生了五年，他本来个子就高，站在我身前便严严实实地挡住了身后的灯光。

　　可在他伸手摸向我的头顶时，我分明看到了后面的灯光轻轻地跳了一下，停在了他上扬的嘴角。

　　那天我们玩得很愉快，直到星光铺路，我才在家门口的白炽灯下和他挥手告别。

　　白衬衫牛仔裤，灯光下拉长的影子逐渐变短，直至消失。

　　这应该就是大多数人眼中的少年吧。

　　顾歌应该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鼻高而挺，唇型丰满，轮廓分明。

　　我所见的丹凤眼大多妖而妩媚，在他脸上偏偏透满了干净清新。

　　当时的我，尚且年幼，对异性并无多少欣赏的心思，我也不得不承认，一眼而思源。

　　顾歌没有出生世家豪门，却有着需要金钱堆砌将养的贵重，他把温柔和涵养刻在了骨子里，认知通透，却有着情感的冷淡和克制，公子如玉世无双该是如此吧。

　　我从不思索未来，因为天真，以为未来无忧，以为所遇皆良善，所行皆坦途。

　　所以，理所应当，顾歌的未来都会如今日一般，迎着日光而出，披着星辰而归，永远少年，永远绅士且温柔。

　　可等我长大后才知道，时间是最残忍的，它会在匆促中改变一个人的模样，我努力地去回忆一切，却从未停止过忘记。

　　每一次快乐，都是痛苦的源泉，我每痛苦一次，就回忆一次，执着于留住记忆，却只留住了那种无力挽回的感觉。

　　时间，我和顾歌，都无法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