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时,桑禾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了些,“帮我办理一张在拉赞的永久居住证,这些证我们来办会很费时间,但是如果有你这样身份的人在其中帮忙的话,会很快。”
觉辛吞很轻地点着头,也不知是同意还是在思考,“谁的?”
“但拓。”桑禾回答。
然后她看到觉辛吞露出苦笑,“实不相瞒,在你之前,但拓找到了我,他也是与我做了这样的交易,我帮他办下了一直卡着没过的居住证,他也拿走了追踪器。”
桑禾呆住了。
她以为是时机凑巧,偏这会出了事,偏这会居住证下来了,没曾想是但拓先她一步找到了觉辛吞,他要自己去做这件事,换来他们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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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拓摩挲着手里的追踪器,心里一团乱麻。
走在热闹的街道,他没想到会见到沈星,一问才知道,兰波被人强迫染上了du,来找他帮忙,沈星于是开车带他出来,想帮帮他。
追踪器被他塞入口袋,他和沈星面对面坐下来,各人有各人心里的沉重。
“你又管闲事。”但拓看到兰波,忍不住说道。
沈星叹气,眉头紧皱着,“都是朋友,没办法见死不救,像你,像桑禾,我该劝还是会劝,桑禾还好说服点,你呢,石头一样说不动。”
但拓有些哭笑不得,“什么石头噶,你想劝我哪样?帮我去走山?”
“走山我不敢,但是……”
沈星想说什么,却被但拓打断,“有些时候,该认命得认命…我爸爸是烟农,那个东西,种子往地里一撒,迎风就长,回头看,漫山遍野一片红,简单得很,后来这边开始禁止,改种庄稼,我爸爸种不出庄稼来,就想把家里的东西都卖了,还差点把我妈和貌巴卖了,后来他死在了买烟膏的路上,尸体烂在沟里面,一个多月了才被人发现。”
“那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更你不理解你了。”沈星皱起眉。
但拓仰起头看天空,“人嘛,就是越活越矛盾。”
“哥,我想好了。”沈星忽然开口,但拓问他有没有告诉猜叔,他笑了笑,“说了有什么用,他也不让我走啊,不过你、桑禾还有安全都晓得了。”
但拓点点头,指着满天繁星,“你来达班的那个晚上,星星也像今天这么亮,三边坡分热季和雨季,你都完整的体验过了,来的时候正好,走的时候也正好。”
“来了这儿之后啊,我就发现一件事,人就跟这个星星一个,唰,一晃就没了,这就是我明白的意义。”沈星笑了,反而觉得轻松起来,“不过走之前,有件事我一定得办了,不然走了我都不踏实。”
“你说的是觉辛吞那件事噶?”但拓问他,看着沈星震惊的眼神,他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阿星啊,这件事咋个也不会轮到你的。”
“哥,你什么意思……”沈星的声音越来越小。
但拓摘下了兽牙项链,把绳子绕起来给他,“小时候貌巴差点遭豺狼咬死,这个就是豺狼的牙齿,我现在把它送给你,阿星,帮帮我,在离开之前,说服桑禾,什么也不要做,让她离开达班,我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让她一定一定离开,这些话,我怕是没机会跟她说了。”
“哥,你是不是想……”沈星变得激动起来,“不行的,我帮你,你一个人不行的,我帮你。”
“你帮不了我,阿星听话,你是可以回国的,阿禾…去不到你的国家,不然我真想让她也去。”但拓看他红了眼眶,去帮他擦眼泪,“我已经很不负责了,把婆婆和尕尕都托付给了她和安全,让他们平安离开,已经是我能做的唯一弥补了,帮帮我。”
……
——未完——